第二十六章苏格兰来客
看着白里溪刚才一个箭步,在别人还没有反应的时候就窜过去五六米扶住险些跌倒的老人。医生都呆了,这还要照什么片啊?
这医生突然想起一件麻烦事,这之后的报告该怎么写啊?这么离奇的事情怎么就被我碰上了?在床上躺了三年的植物人,突然之间就起来了,状态好得还立马就能上拳击台打架?算了,我就是一个两毛一,这个问题让那些金花去想吧!
医院经过系统的检查,认为白里溪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留院观察一周再看看。在这时间里每天经过医生检查后可以自由活动,不过不能有剧烈运动。在医生说起剧烈运动这个词语的时候,白里溪看了看杜静秋,明显的她脸上也红了一下。
“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
“嘿,这铃声倒是蛮应景的。不过是从白蛇小姐变成了袁天罡先生。”
“喂,妈.....”
接过电话,对着白里溪竖起一根手指在嘴巴上,杜静秋的脸色就明显不好看起来,走了出去。
“妈,你操这么多心干嘛啊?平时又不见你们关心人,现在又……我不去.......”
“好好说话,别急。”
跟出来的白里溪轻轻拍了拍杜静秋的后背,用嘴唇向她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杜静秋听了话,对着电话说道:“我今天忙的很,走不开?”
白里溪看到杜静秋的神情,用口型问了一句:“相亲?”
杜静秋把手捂在话筒上:“是啊,天天逼我相亲,烦都烦死了.........”
白里溪叹了一声道:“我这都躺了三年多,你父母能够让你来看我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你就去看看呗?哎呦!”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掐了一把。
看着杜静秋真的似乎生了气,白里溪连忙说:“我和你一起去呗,又不让你单刀赴会.....”
杜静秋眼睛亮了一下:“好了好了,妈,我下午就去看吧,地点就在........嗯,玉渊潭公园旁边的那个咖啡屋吧。”
看到白里溪的手势,杜静秋跟她妈妈随口约了一下。
从军事博物馆站钻出地铁,刚从地铁口钻出来时白里溪精神颇有些恍惚,放眼望去,一切事物都陌生得有些恐怖,这地方是北京吗?是中国吗?或者说它在地球上吗?在白里溪的还没有完全返回的印象中,地球是一个圆咕咙咚的、覆盖着绿色植被的大皮球,而这地方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任何地球的特征来。
他面前横亘着一片片红色的、咖啡色的、绿色的、蓝色的、白色的、
金银色的巨大堡垒。它们横铺在半空中。它们霸道地遮盖了太阳和绝大部分天空,
而它们本身也成为天空的一部分。成群的玩具般的金属笼子,在铁青色的混凝土板材上横冲直撞着,笼子前顶着双空荡荡的眼睛,眼神中尽是迷幻般的空洞。
突然笼子们在一束红光的号召下紧急停住了,然后便排列得整齐划一,似乎是出击
前匍匐的狮群,又如听命于骨头的万只狼狗。整个视线中只有几棵绿色植物,它们孤独无靠地点缀着万千荒芜,点缀着无限的浑浊,点缀着外星的风景。纤细的树干下则是镂空的铁板,铁板下是死硬死硬的水泥块儿,据说那就是传说中的石头。是啊,这地方的确不应该是地球,这浑浊的空气侵蚀着白里溪混沌的神经,想想昆仑山上,火井谷里那硕大的石象芝,这到底什么样的地球才是地球呢?
“喂,想什么呢?到了......”
看着眼前熟悉的“玉渊潭公园”,白里溪才回过神来。
看来还是有一些水土不服啊。
“这就是那个海龟?做传销的吧?”
白里溪坐在角落里,听着杜静秋对面那个男人唠叨了半个小时,居然中间都不带几个标点符号。
这个人听杜静秋说,当然杜静秋是听她妈方晓舟说是真正的海归。是在英国爱丁堡大学留学的,不是克莱登大学的。博士毕业后在英国工作了一段时间,不顾当地的高薪,为了中华之崛起,义无反顾的准备回国,为国家民族做贡献的。
他的叔叔也是杜然这个圈子里的人,所以两人在杜然看来还是蛮登对的。几次要杜静秋见面都没有成功,终于今天成功了,所以这位爱丁堡先生显得格外激动。
“这一激动不要紧,口水都赶得上外面喷水的清洁车了.......,别说,我未来老婆还真是有涵养.......”
杜静秋虽然很不耐烦,不过也还是很有修养的看着他表演着。
“我当时可是在苏格兰,不是英格兰。英格兰人没有素质,尽是足球流氓.......”
“我们爱丁堡大学可是世界一流的学府,牛津?哪有我们学校的底蕴啊?我们学校保留了中世纪的所有哥特式建筑,我们的城市就像是童话中的城市啊.......”
“我靠,童话中的城市,你是成年人好不好!还你们的城市,你有本事把苏格兰那些穿裙子的男人都赶走啊.......”
白里溪听不下去了。
趁着这哥们终于关上闸门喝口水的功夫,白里溪走了上去:“唉,我说哥们,你这么会侃,不如侃侃你在苏格兰农场上你那两个儿子,不对,是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是怎么回事呗?你这堂堂中国人征服大洋马,那也是为国争光啊!”
爱丁堡先生很牛叉的挥挥手:“我们还不要添水......,你说什么?你是谁?”本来很淡定的一个男人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白里溪撇撇嘴:“我是这位杜静秋小姐的男朋友,也就是不久之后的老公。用你们苏格兰英语叫哈死笨的。好了,你可以走了,听了你说了半天相声,哥们请你喝杯茶茶钱你不用给了。”
“那你怎么会知道......”爱丁堡先生看了看亲昵的两人,终于没有问出来这句话,咬咬牙一跺走了。
后面传来了两人戏谑的笑声。
这家伙颧骨宽而适度,眉宇方正,事业应该是不会差的,不过这个男人的天庭处明显的凹陷了下去,而且嘴唇很厚,说明他某些方面的要求十分强烈而混乱。又是眼带桃花,歼门凸显,明显显示在二十五岁之前就会有一对儿女。在他站在杜静秋面前时白里溪就看出来了。
这也就是下午没事干,逗逗乐。毕竟到动物园去看猩猩也要花钱不是!这可是苏格兰爱丁堡大学的高级猩猩,难得一见的。
“嗨!这就是你妈两口子精心挑选的绩优股?看来他们炒股票的水平比五棵松菜市场卖白菜的大妈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啊?”
白里溪得理不饶人,龇牙咧嘴的奚落着。
“不准你这么说话。”杜静秋挥舞起她的小拳头示威:“唉,你怎么知道他在英国还有两个小孩啊?”
“我十岁之前就跟茅山道士学过,没两年就把师父给炒了,境界已经是.....”白里溪满嘴跑火车的胡嘞。
“天上为什么这么黑,原来是牛在天上飞,牛为什么在天上飞,原来是有你在地上吹.......”杜静秋白眼一翻,不就是瞎蒙吗?
“啾啾,这样吧,你和你父母商量一下,看他们哪天有时间,我去和他们见一面。”白里溪拿定了主意,要去把杜然两口子拿下,看着一些半洋半土的喷壶坐在他的啾啾面前胡沁,他都受不了。
“你去干什么......你敢去?”这白里溪以前可是听到她父母的名字都要躲开三条街的啊。
“去干什么?去和他们谈判,把他们拿下呗,要不然怎么和你去领红本本啊?难不成真的私奔?”开什么玩笑,哥们连李世民都不鸟,还会怕见一个堆砖头的?
杜静秋怔怔的看着白里溪,显得这么熟悉又有一些陌生。现在的白里溪没有夸张的神态,却有一股无法形容的淡定和从容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他的眼神又出奇的清澈,清澈得就像是从雪山上初溶的小溪,不含半点杂质,却又好不相关的带着一种无以言喻的沧桑,似乎是从历史的深处走来唉,经历了千百年的岁月磨练,就是泰山在眼前突然开裂崩塌,他也能不动声色的感觉。
这是她的白里溪吗?她有些不敢相信的擦了擦眼睛。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啊?哥们我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车见车爆胎!”杜静秋毫不示弱的回了一句。
打过电话,杜静秋道:“今天周末,没有开盘,我爸现在在家。现在还只有三点多,我们现在就去,怎么样?”
白里溪倒是无所谓:“选日不如撞日,什么时候都行。”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道:“我们先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看到那边好多招牌上写着风水,算命,还速成培训,这是怎么回事?这玩意还有速成的?以前好像没有啊?”现在白里溪对这个的兴趣相当浓厚。
“嗨,你说这个啊!这就是一些骗子,我们单位有一个师兄为了偷拍这个想办一期节目,还被打了一顿,设备都摔坏了呢。”
杜静秋现在已经在北京电视台当上记者了,说起这件事她还有些心理不平衡。话说这个师兄在她实习的时候还帮了不少忙的。
“哦,这样啊........”
看着沉吟的白里溪,杜静秋突然问道:“我一直不明白的就是你怎么能够住在这样高规格的病房的?这病房我问了可是全部免费的。你家是不是有什么人啊?”
“我家能有什么人?一屋子的农民工人联盟。你比我还清楚啊!”
“我觉得有一个人肯定知道原因。”杜静秋一向相信她的直觉。
“谁啊?”这样的问题谁都有兴趣。
“你爸爸,白叔叔。我从来没有看他问过任何人,这个高干特护病房时怎么回事,而且他在很多时候显示出来的沉着冷静也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普通工人。我问他很多事情他也只是笑笑,从来不跟我说。他居然还能说一口蛮标准的北京话,注意,不是普通话哦!”
“我爸?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工人啊”白里溪撇开的嘴突然定住了:“是不对,他到现在也说不好我们当地的话,虽然他的普通话说的少,不过说的时候字正腔圆,还有,我们以前说起向往北京如何如何,他也没有什么面部表情,在电视里看升旗的时候却可以发半天呆!这绝对不正常,是要回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