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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秘密(二)

长安脚下江湖不远 碎云鸳y 5868 2021-08-06 16:12

  “你不说话,是本没有用心在听,还是仍在想方才隔着这扇石门外那秋尚对你说的那些事?”过了一会儿,见夫人仍不语,南宫令辰便又道:“第五夜身中何毒?失踪何处?百里蓝珊又有何秘密?靳玉衍又怎样?而那东瀛女刺客又是授何人指使?”

  “你……”夫人惊疑,南宫令辰摆摆手,往下道:“问题容不容易得到正确的答案只在于有没有问对人。”

  “你能回答我?”夫人忙问道。

  “那就要看夫人是否也能回答在下心中的疑问了。”南宫令辰道,这次他先给夫人倒了一杯酒,“请。”

  “在下不是多问之人,留在这方石室内的疑惑已不过三。”南宫令辰开始问,“一来,方才那个秋尚可就是前些日子死的那十六王爷,他与夫人有何关系;二来,这画中的一男一女又与夫人有何关系;三来,夫人预备招待在下在这里小住到何时?”

  “你要走?”夫人听后先紧张道。

  “夫人有夫人之事,在下也非闲人,倘若今日夫人为在下解惑,在下便不再叨扰。”南宫令辰道。

  “……你还记得前日你看这幅画时,我对你说过什么吗?”良久后,夫人问道。

  南宫令辰颔首,夫人便又接着道:“我说老天爷是画师,将美好留在画中,将苦难勾于生活,人之于其中便如蝼蚁,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何由得自己,而做出那些违心到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事情,却偏偏又仍怀揣侥幸想要那个最在乎的人原谅与理解……”

  “在下与画中人还算有缘,有一样相同的东西,”南宫令辰不说相似、就说相同,“还记得夫人第一次从在下身上看到这东西时的反应,夫人问在下这东西的缘故。若问其中事,必知其中因,事情表现的越刻意,就越不自然,就像夫人一直闪避着的问题,便越像是在告诉在下,心中所想已是不差了,夫人?”

  南宫令辰的话、夫人听后竟有些发抖,她的指甲也已潜入肉里几分,而此时南宫令辰不停息的又道:“夫人也不必紧张,说来在下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无意探究谁的前世今生,不若就先给夫人讲上一段故事、表表诚心吧。夫人可知有一种蛊名唤冰火月圆蚕?”

  夫人点头。

  “第五夜前些日子之所以变成那样便是中了这冰火月圆蛊,而下蛊的女子便是百里蓝珊,在指使她下蛊的人则是玄月教教主,她与第五夜一同失踪,带走他们的人也是玄月教中人,而目的就在于让第五夜完成冰火月圆蚕的最后一道程序,也就是说第五夜现在、心智已完全为百里蓝珊所控制了。另外、靳玉衍救活的东瀛女刺客不假,但她所说的话全都是靳玉衍事先授意的,而为何不把实情告诉皇上,那自然也是因为玄月教教主。”南宫令辰道。

  “玄、月、教、教、主……”夫人重复道。

  “也正是……在、下。”南宫令辰淡淡接道。

  “你……你是玄月教教主?!”夫人的声音似因讶异、激动而更加颤抖道。

  “不错,敢问夫人,在下原先可有得罪夫人之处?夫人处心积虑安排了那一出出的好戏全然将矛头对向我玄月教,甚唯恐不够又特意安排赫连明珠到皇上面前进言。”南宫令辰道。

  “那你……既然你是玄月教教主,那日靳玉衍又为何与赫连明珠同时将矛头指向你玄月教?”夫人问。

  “一来是为了让夫人放松警惕,好采取下一步的动作;二来现盯着要将近日发生的诸事查明的人远非在下一个,而在下若不先任着脏水洒在自己身上,也许此刻就轮不上与夫人在此对酌了。”南宫令辰道。

  “这里面的事你究竟知道多少?”夫人问道。

  “也许不比夫人少太多。否则夫人以为从梁璟妍顺利嫁到乌兹,到夫人的暗杀皇妃行动后、又单有梁璟茵被与夫人同样的手法杀害,后夫人明明又派了人去靳玉衍府上盗尸,而他却没有禀报给皇上,再到我能找到夫人这里,夫人不会以为这些都只是巧合吧?”南宫令辰道。

  “呵……”夫人轻笑,也听不出这笑里的意味,“玄、月、教、教、主、你便是玄月教教主,原本我想方设法只是欲借玄月教做一时的幌子,不想却因此将你找到,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我怎么也想不到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场景,这当真就是天意吗……”

  “夫人这么多年一直在找我?”南宫令辰揪住这句话问道。

  “当、当然。”夫人颤抖却肯定的回答道。

  “一面当着皇帝贵妃、一面却在寻找在下,难为了!”南宫令辰笑了起来。此刻,已离他的猜想越来越近,他要忘掉自己,代替那个人,于是,他又道:“夫人现在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萧、凌、燕!”

  “我……”夫人语塞。

  “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不在清心庵吃斋念佛、不在皇宫荣华富贵,却非要到这里来暗无天日!”南宫令辰语速极快道。

  “我……”夫人仍是无法接。

  “你也不是这画中人,却为何找我?”南宫令辰又问,“你也不是这画中人,却为何对这支簪子如此在意?你那晚在我身上摸出这支簪子时,情不由己的说了两个字——赤、烈!”南宫令辰说着又从怀中将那支紫玉金簪拿了出来,捻在手中。夫人轻轻拿过,他也就自然而然的递给了她。

  “这女子才是这簪子原本的主人!”南宫令辰又看向石壁上那幅画道,淡淡道。此刻,为了确实心中的猜想,他也不能什么都让夫人先说,他也只能赌上一把。

  “不错,她是它的主人,它是她最为心爱之物,因为它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所以,她每天都在想着、想也许也想不到在她有生之年还能再看见它、还能再看见你……当年他将它给她带上时,要她带就带一生一世,她原本也以为自己就会带一生一世,奈何世事难料,你五岁那年,宫廷政变,濒临城下,他带人全力抵抗,可仍处于水火之中,依着他的性子即使战死沙场,也绝不会愿意降服,她是他的妻子,不论他怎样决定,她都不会离开他,当时想着希望能够在这之前,把你送出去,让你不用跟着他们……那时,她把它交到你的手中,怀抱着一丝侥幸,如果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她还活着,就凭着它,怎么也要找到你。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之后,她真的活了下来,为人所救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孤身一人,无所依靠、无所期待,他战死了,你不知去向,她才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于是,她再次寻死,可是转念一想老天既然要她活下来,她便顺着它的意思不管苟延残喘、还是行尸走肉,她都活下去,也只有活着她才有机会可以找到你,也只有活着也许还有一天她才能把盛元从他手中夺走的一切再替他夺回来,于是,她就带着这点儿仅存的期盼一个人在异域他乡过了三十年,这一找也就找了你这么多年。”

  “她在哪?”南宫令辰问道。

  夫人摘下面纱,她以为在南宫令辰面前她也用不着再遮掩了,她不语、可眉目之间传达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她就是她!

  南宫令辰不解,夫人摇头一笑,“我们长得不一样,是吗?当年我看着盛元先王将长枪刺进你父王左胸,你父王就在我面前死后,我便立刻将长枪穿进自己的身体,追随你父王而去,之后发生了什么,我都不清楚了,当我再次睁眼时,人已身处东瀛。”听到“父王”二字,南宫令辰心忖这更与自己的猜想已不离十,而夫人还在接着往下说:“救了我的人是个武功极高的东瀛隐士,我本以为他救我是事出偶然、一片好意,可谁知相处后才发现这人表面虽看来云淡风轻,内心却龌龊至极,此人不通中原语言,可他的意思身边却有人替他传达、解释,他知道我的遭遇之后,便想跟我做个交换——不仅授我倾世武功,并且待他死后、他在东瀛庞大的势力亦可为我所用,条件则是他活着一天我便要陪他一天,还得给他生个孩子。后来我才知道,此人原本生的其丑无比,而我见到的他那一张说不上俊朗却云淡风轻的脸便是他倾尽十年才研制出来的一种药,这药喝下去之后,原本的那张脸皮会慢慢融化,此时再将一张类似于人皮一样事先描画好的脸贴在融化的皮肤上,一个月之后便能完全融合,人便变了模样。这与易容术差不多,但要更高明。”

  “所以,她便换做了你!”南宫令辰指着画中的女子道。

  “不错,”夫人点头道:“我要回来复仇,这是最好的办法。”

  “恕我直言,你说此人授你倾世武功,可我看来你的武功却只能对付一般的江湖人有余。”南宫令辰道。

  “只能说我天生就不是练武的材料吧,那人虽恶心不堪,可在教我练武这件事上,倒也绝对是倾心相教,在他临终前亦将一身深厚的内力转嫁到了我的身上。”夫人道。

  “他死后,你就回来了?”南宫令辰问道。

  “不是,又过了几年。”夫人回答说。

  “你跟他生的孩子呢?”南宫令辰再问。

  “死了,”夫人淡淡道,接着她又面无情绪的往下补充,“教我杀死了,那人一死,我便让她也跟着去了。”

  南宫令辰听后、微笑,眉宇之间没有半点儿惋惜,之后,他又问道:“你初入东瀛语言定然不通,而一直在其间替你二人做着解释的人是谁?”

  “你也是江湖人,可听过关于古家人的传说?”萧凌燕略做沉吟后、问道。

  南宫令辰点头、心忖第五夜的判断果然没错,“传闻古家人不能修习内力,却可召唤自然之力,而对于岐黄、易容等所有与内力无关的修为均有极高的造诣,可这一家人在百年前的一场大战后消失得无影无终了,关于战后这家人到底怎么样了,至今众说纷纭、无实凭据。”

  “不错。”夫人点了点头。

  “所以,这家人实是逃到东瀛去了?”南宫令辰问道,夫人又点了点头,“不错,这家人本意只是想找另一个避世之地居之,实也没有想到却又卷入了另一场家族纷争之中。”

  “这个家族与救你的那个人有关?”南宫令辰问道。

  “他们这个家族很有意思,自他祖祖父辈开始所生之子生得就是丑美两极,生的奇美的子女通常没什么能力,而奇丑的虽能力出众、样貌却又着实让人觉得见不得人,这样一来,他们家族便暗地里有了一个并不公平的默契——便是要那些貌丑能高之人先将事情完成,剩下那些抛头露脸出风头的之后事便交给貌美无能之人得便宜了。如此待遇下,分裂便是早晚的事。名——这一字总有人将它看重,救我的男子他父辈起,做事却不被肯定的人心中的怒意与怨意积压的越来越深,他们不愿意再这样继续下去,这些人有能力,一旦他们不再愿意,谁便也奈何不得,就这样那美丑两极之同一家族从此割裂,与此同时,古家人的无意卷入更加强化了他们的实力。救我那人在他的整个家族中是个出世的奇才,同样也是最变态的一个,他与古家人一起研制出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那脸皮也是他们合力的作品,然而面容换了以后,也换不掉他畸形多年的内心,换不掉深深印在他脑海里的那副丑陋和歧视,所以,他最喜欢做的事便是报复任何生的美丽的人,对待男子、女子虽方式不同,却都是施尽常人所想不到,简直扭曲的不像个人……”夫人慢慢道来,语音无任何起伏顿挫,却教人听之更似身处其境般、仿佛那人、那境就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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