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秦蓁蓁再次做噩梦,梦里依旧是柏翔从楼顶翩然落下的样子,落到地上摔成粉碎,变成一滩浓稠的鲜、血,那一滩鲜、血变成一张血盆大口,在梦里与她追逐,直到最后一丝的力气也从身体里抽走,那张血盆大口却停了下来,她回过头却看到萧以然。萧以然的神色哀伤,瞳孔极大,秦蓁蓁在他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一脸的悲伤,然后破碎……
挣扎着醒来,胸口没有剧烈的起伏,化成难以言状的悲伤,伸手往脸上一摸,算是泪水,自己竟然在梦里哭了。
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才五点,已无睡意,起来穿衣晨练。
公司提前准备一年一次的周年庆,秦蓁蓁被安排和这两天安排和其他部门的人一起下到门店例行检查,配合企划部做好周年庆的促销活动的前期调研。
中午的时候接到接到朱迪亚的电话。
“蓁姐,你现在能不能回公司一趟?”朱迪亚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
“怎么了?”
“刚才开会的时候萧总因为之前累积的一些账目和孙总争执了起来,后来孙总嚷着要辞职,好在被人劝下了。萧总虽然没再说什么,但脸色一直不好,像要吃人似的。下午还要去上海出差,可我这心里老不踏实,想和你换换你替我出这趟差好不好啊?”
蓁蓁心里清楚萧以然迟早会碰这些账目,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孙向群这些年来仗着自己在公司的地位和在圈子里的人脉,倚老卖老,很多公司的支出账目都没有及时按流程办理,导致不少广告公司时常来要帐。本来都只是一些很少的账目,却一再积少成多。公司的的预算翻新了几回,早就没有了那笔钱的支出预算,而如今孙向群却要将这笔账目压在萧以然的身上,要他签字报账,萧以然自然不会认。孙向群也就自然而然地使出看家本领,一哭二闹三上吊。
想起昨晚的噩梦和萧以然的吻,秦蓁蓁觉得有些混乱,有些情绪想理也理不清。
“蓁姐,蓁姐?行不行啊?”听不见回应,朱迪亚催促道。
秦蓁蓁回过神来,断然拒绝,“噢!不行,朱迪亚,我在郊区东城店,时间来不及。”
“啊!蓁姐!好吧我跟你说实话吧,是萧总让我叫你回来的。”
秦蓁蓁一愣,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由得有些慌张,仿佛刚才的拒绝已经出卖了自己的心事。
“你照实跟萧总说就行了。”
挂断电话,心中却若有所失,电话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喂!”“你在东城店?”
萧以然的声音传来,“是的,下午还有几家门店要走。”
“嗯,昨晚……睡得好吗?”萧以然问道。
“挺好的,谢谢你的关心,萧总。”秦蓁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
“我下午去上海…”
“我知道了,您路上小心,工作让朱迪亚交给我就行。”
“好……”萧以然沉默片刻,说出这个字,声音尽显疲惫。
“萧总………”
“怎么了?”
“没……没什么,挂了。”听着对方期待的声音,秦蓁蓁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匆匆地挂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面对两人之间突然的变化和这些暗涌的情愫,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昨天晚上怎么就被这个人吻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周末秦好的父母从乡下过来,秦蓁蓁一早起床回爸妈家里。
秦好给她开门,“姐,你来的正好,我爸妈刚到。”
秦蓁蓁一边脱鞋一边向屋里正围着茶几吃水果的秦好父母照呼道:“伯父伯母来了!”又转向秦赵和朱晴晴,“爸妈,我回来了!”
秦蓁蓁的老家原本在乡下,年轻的时候爸爸妈妈都是印刷厂的职工,后来单位发展的好,给他们分了房,便在城里安了家。秦好的爸爸因为是长子,从小在家务农,没有外出,算是继承祖业。两家人便因此分开来。两家人虽然不在一起住,可关系却很好,走动也勤。
秦好的爸妈憨厚淳朴,蓁蓁向来喜欢他们。
经太阳烤晒皮肤坳黑的两人见到她也格外欢喜,“回来了,来来,看看我们给你带了什么?”
秦蓁蓁高兴地凑前,伯母从手带里拿出从乡下带来的各色熟食,见卖相极好便和凑上前来的秦好兴奋地抓起就吃,朱晴晴忙打着两人的手,“去去…两个狼孩子,先把手洗干净了。”
秦蓁蓁和秦好对望一眼,兴味阑珊地坐到一旁眼巴巴地看着。
秦父秦赵砸吧了下嘴,不满道:“诶,我说你干嘛还不让人吃啊!”说着将一袋炸好的红薯条丢给姐弟俩,姐弟俩眼睛立马眼睛雪亮亮地嚼起来。
朱晴晴用鼻孔出气,“哼!光知道吃,成天没正经事儿。秦好年纪还小,我就不说。诶我说秦蓁蓁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要挑什么样的啊?啊?我给介绍的那些你你一个也不见,你想气死我啊!”想起女儿的感情问题,朱晴晴便忍不住抒发多年的怨气。
秦蓁蓁食欲全无,仿佛看到朱晴晴头上围绕着的那些怨灵。回想起罗妈妈,感慨现在的母亲真的就没有别的事好操心。到了她这个年纪,时常要记得一句话“你妈喊你回家结婚。”
“妈!我这刚进门,你能不能不提这些事啊!再说我怎么就不干正经事了。我这不是每天都工作嘛,哪有这么多时间相亲啊!您就饶了我吧,求求您发发慈悲!阿弥陀佛!”秦蓁蓁作小绵羊状。
“就是!就你成天猴急。”秦赵在一旁帮腔。
朱晴晴跳起来,对着秦赵喊道“:嘿!你这老货,什么叫就我成天猴急啊!你不急啊,你闺女都28了。”
“是27!”秦蓁蓁严肃地纠正道。
“算上在我肚子里的一年。”
“恩,话说回来也是,蓁蓁啊,你是该抓点紧了。”见妻子有发飙的迹象,秦赵忙转了话锋。
“哎呀,晴晴,你看蓁蓁这么能干,心里肯定早有打算,我看你也别太操心了!”秦蓁蓁感激地看着伯父。
“诶!”朱晴晴好像突然想到什么,惊讶地叫了声,由怒转喜。
“上次昕昕说的那个陪你逛街的那个人是谁啊?做什么工作的?”
闻言,秦蓁蓁将眼刀飞向秦好,秦好见状忙用双手挡住头,事不关己地将头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