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古玩店老板（上）
就那两颗迎客松的价钱和运费就是八百多万，鹅掌楸也是一百多万一株。那老红木家具就是一千多万一套。那些花花草草更是吃钱。所有的用品几乎都是德国货，连卫生间洁具提供德国villeroy&boch洁具，意大利teuco超音波按摩浴缸、德国汉斯格雅（hansgrohe）淋浴房及dornbracht龙头。定制的空调什么的相比之下倒是用不了多少钱了。就是这些装饰布置，就整整花了他将尽两个亿，这几乎已经是他能够动用的全部流动资金了。
“你小子要这么大的地下室干什么啊？还要挖的这么深！”
“喏，那是四台空气干燥机，为了减轻噪音，所以我专门用最后的波斯地毯压住了，以后听不到什么声音的，也方便你保存古董！”
白里溪把地下室的入口放在了后院的花苑里，按照他的要求地下室大约有挖出了三百多个平方，高度差不多有三米，简直就是一套大面积的房子。里面按照白里溪的图纸要求进行了分区，每一个分区里面都放着连排的博古架。等着白里溪来把他们一一填满。
这好像也是大了一点？
白里溪在要求的时候没有直观的认识，等到自己进来之后才发现这地方确实有些太空了。这要是把这里填满的话，估计得要是老柴那些人了。
收藏这爱好，除了和藏友相互交流之外，其实就是花钱没事自己偷着乐的，白里溪一想象当这些架子上摆满了藏品之后的情形，嘿，只怕进来的人都会吓他一个来一个五体投地的大马趴。
“我说小子傻笑什么呀？这房子你也都看完了，我这算是交房了啊。”
“这里还要买一些切割的设备......”
白里溪想着自己过几天就要去腾冲和三藏兄一起去买石头，想起自己要是有好的石头就运回来自己解得了。
“嘿嘿，爸，您看看这两件东西，您挑一件！等会我们去润泽园吃饭。”
“你小子怎么会搞到这东西啊？这美国还真是到处是宝不成？看来我也要去捡.....”
“什么，你这是从大都会博物馆出来的，你不是干了文物大盗了吧？”
“好小子，你牛！”
杜然听了白里溪的简单说道，兴奋的一拳捣在白里溪肩膀上。
“不过你让我在这两件里面挑一件？这不是存心让我吃不下睡不着吗？”
杜然那眼珠子都要出来了。
“要不然？”
“得，爸，您就别吃不下睡不着了，这两件玩意您就都拿去得了，也是小子的一点孝心，您也请詹老爷子一起看看吧？估计这次您把他也会镇住了！”
白里溪心里这个后悔啊！
以前范统一同学就教过他提问要开放式，但是这种情况就绝对不要开放式提问。这到了老丈人的眼睛里，你还抠得出来？
“呵呵呵呵.....我马上就打电话......好像上次听老爷子说你的那个什么委员会的也下来了！这就算是你请客了啊！你就别记着这两件玩意了，我过了以后还是你的......”
我靠！谁家的请客能够请出来一个多亿啊？哥们这还记不得了！
“得，您以后签发文件的时候写上一个‘朕知道了’，再盖上这玉玺，保证您全球独一份！”
“以后你们就叫皇阿玛吧？”
杜然也开心得差点跳起来！这可都是真正的一级文物啊！他老杜现在已经有了三件了，这在京城这个圈子里，那绝对是数得着了。
“遮！只要妈不反对我们都没意见！”
“喂！老欧啊？什么事情？不会吧？你等等，我过来看看.....”
“要不你到润泽园去吧？我们正准备去吃饭，咱老哥俩一起。嗯，那让你们家小南一起吧，我们家小秋也在，热闹一下.....”
这个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正是饭点了，杜然接到了欧阳朗的电话，电话里欧阳朗似乎遭到了什么事情，语气很低落。
“得，咱走吧......”
这润泽园是老字号，去晚了还真是怕没有位置。
“我说这北京城也太堵了吧？”
这从家里出来到润泽园也就是十来站地，偏偏开了有半个小时。
“你不知道这里是东方‘堵城’啊！”
杜女侠也有些郁闷，这正打算买车呢，这不是添堵吗？
“要是我是市长，我就限制买车，嗯，看身份证，尾数是单数的不让买车！”
白里溪出了个缺心眼的主意。
“那不行，我觉得在股票里面赚了钱的人才有买车的资格比较合适。”
今年的股票让杜然也是心痛不已。这下子记起来了。
“我看还是不行，干脆拿本《百家姓》来，前九十九位的不让买车！”
“我的神！这还是女人狠啊！”
白里溪看着杜女侠半天都回不过神来，这还是人的思维吗？
这润泽园的生意确实是好，多亏杜然门脸熟，早些时候打了电话，定了一个包间，这要是再晚几步，这包间也留不住了。
“来一个爆肚，要冯师傅的。来一个炒肝，让张师傅亲自炒啊！再来一只烤鸭，涮一锅羊肉。再来一个耗油生菜，蒜泥油麦就行了。”
“主食就来几个艾窝窝，再来一份门钉肉饼！就这样吧！”
“嗯。来瓶蓝瓶的牛栏山。小白，等会你也稍微喝一点吧，小秋你等下和小南九喝点果汁.....”
杜然是老北京爷们，喜欢喝烧酒。看到白里溪是南方人，不喜欢凉菜，就多点了点热菜。
“哟！老欧，来了，你这是怎么了？”
“南瓜，你怎么没精打采的，这儿，来，喝点西瓜汁儿！麻溜儿的.....”
杜大小姐看到欧阳南南的圆脸有点暗淡，马上招呼起来。
“这是那位欧叔？”
欧阳朗白里溪不能说熟悉，但是也是见过几次面的，中秋鉴宝打擂台看的第一件宝贝还是他的。
当时的他儒雅飘逸，镇定自若，自信开朗，不但是一个古玩店的老板，还有几分教授的气质。
而现在看着进到包间的这位中年人，白里溪差点都没敢认。
这叫一个蓬头垢面，灰头土脸啊！整个就是一个糟老头啊！
“来来来，我开车不能喝酒，小白，你先和欧叔喝两杯，咱们好好说道说道，有什么问题咱一起琢磨.....”
“唉！这真是一言难尽啦.....”
欧阳朗喝下一口，拉长了尾音。
“这是要开唱还是怎么着？哥们没有带二胡啊！”
“嗨，今儿个我就说了吧，我这是倒霉透顶了......”
吃着喝着，欧阳朗打开了话匣子。
“前段时间，我花了一千一百万，收了一件东西，就是这一件东西把我给毁罗.....”
欧阳朗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这一千多万里面，只有四百万是我自己的，其他的七百万都是东凑西借的，老杜你不还借了我二百万吗？现在可好，砸在手上了，现在已经绷不住了，恐怕只能盘我那家店了……”
“欧叔，您这是打眼收了件赝品？按说不至于啊？”
这欧阳朗的眼里不错，办事沉稳，按道理不至于出这么大的篓子啊！虽然潘家园做生意卖出去的物件，十件里面也有**件是赝品假货，但是这事要是摊在了他们的身上，那也是无法接受的。
而他们收货的话，要是比较贵重的，有些拿不准的话，肯定是会找权威的专家来掌眼的，要他们花巨资去买一件假东西，这是不可想象的。
而且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们这潘家园虽然人流量大，但是古玩这东西一向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欧阳朗在这干了十多年的时间，不过也就是赚了一千多玩的身家，前几年买了套新居之后，手头恐怕也就是这四百万了，这一下确实就能要了他的老命。
“那物件那里是假的啊？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欧阳朗又叹了一口气，喝了点酒。
“那就是从博物馆出来的，是仇英的竹林七贤吟啸图。你说真不真吧？当时我还请你的老师秦海风掌眼了.....”
“不会吧？这样的事情被您老遇上了？”
白里溪叫道。
“怎么，小白，这事你知道因果？”
杜然也有些好奇。这博物馆的物件怎么会拿出来卖呢？
“唉，这要说起来就是我们博物馆这个行业里面那些老鼠屎了......”
白里溪也叹了口气，这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现在有的文物部门是靠文物吃文物了。
“你说有的博物馆有人把文物拿出来卖？他们就不怕有人查，漏了馅？”
南瓜姑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查？那都是定期的，文物这么多，你什么时候查啊？再说，他在拿出来之前就已经照那个模样的找了一件赝品放上去了，一般情况下谁看的出来啊！”
“那倒也是，像你们那里据说就有一百多万件文物，谁看的过来啊！”
“唉，我说你别往我们单位扯，我们的管理很严格的。”
“那赝品总有检查登记的时候啊，到时候一发现是赝品，不就穿帮了？”
“穿什么帮啊？在他卖出去之后，他就会造单子填损毁往上面递，因为一些客观原因，像什么潮湿，年头什么的，文物部门都有一些损毁率的，只要不超过这个数，没有谁会去关注的！”
“要是在别的地方出现了这和博物馆一模一样的物件，他们也不担心？”
“呵呵，这还用得着你来操心？这世界上的物件有几件是孤品啊？这里有，那里也可以有啊！像这样的事情，只要做了出来，完全可以不认账，过了几年已退休，你还能找谁去啊？这博物馆可不是一个人开的，这接触文物的人一大堆，您就别理会这事儿了......”
“就是这样啊！我收了这件物件之后，没有几天，公安局就到我这里，说我这件东西是博物馆的，要上缴。可是我的钱却要不回来了啊！”
“怎么会要不回来呢？您这也是受害者啊！”
白里溪问这话的时候心里就没有底气。这受害者多了，不过受害的人.....一般就是继续受害，直到成为习惯为止。
“那个混蛋把钱早放到瑞士去了，他家人全在加拿大，他就是光了一根棍，他就是死不交钱，我还有个什么指望啊！”
又是一个裸官！
“现在我是一筹莫展了.....”
欧阳朗喃喃的道。南瓜也是一脸的愁云惨淡。
白里溪想了一下，出言问道：“欧叔，我看这潘家园的生意似乎都不错，您就先把店面盘出去应急呗？”
“我现在是在外盘啊，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潘家园就没一家闲出来的门面，我那铺子，只要是价格合适，马上就有人接手的，可是这两三天了，问的人起了堆，一听价格就扭头走，这昨天开始干脆都没人问了……”
干古玩这一行的有什么动静那比流感还要厉害，只要是你的套路不合理，立马就都知道了。
“那您这店面怎么就盘不出去啊？是个什么行情啊？”
杜女侠也有些晕，一下说容易盘，一下说没人问津，这气喘得有点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