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盘算
“嗨！我说老爷子，您这也起得太早了吧？”
虽然昨晚睡得太晚，不过由于练功的习惯，白里溪还是在一片湖水的拍击声中准时的醒了过来，趁着这鱼肚白，这正准备在那湖边打一段五段锦呢，没想到在树下面就看到了老柴模糊的影子。
刚开始看到一个人影在那里时站时坐，还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这是有人为了寻求哲学的本源，要跳到湖里去问一下耶稣呢。定睛一看是老柴。
这还隔着老远就可以看到他的兴奋之色。
“您这不会是一晚上没有睡觉吧？”
这个时候可是连公鸡都还没有起床，陪着母鸡做春梦呢，就这兴奋劲指不定就是一晚上在床上烙饼了。
“呵呵，睡不着，就像喝了很多的咖啡一样。”
老柴的兴奋根本抑制不住，刚才他慢走时腿部传来的气血涌动让他惊喜莫名，每一步接触地面的感觉都让他沉醉不已。
而且他以前偶尔会有一些头晕眼花的毛病，气喘不上来的毛病，时不时会有幻影的毛病这都消失了，虽然一晚上没有睡，还是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这让他对白里溪的感激更甚，也对神秘的东方国度充满了想象，他甚至下定决心要去看一看。再说，在上海还真的有他的长辈的遗骨呢。
“哦，白，昨晚你说你有什么事情商议，现在时间正好啊！”
老柴找到了一个好话题。
“呵呵，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您和纽约大都会博物馆，波士顿美术博物馆这些方面熟悉吗？”
白里溪知道老柴手眼通天，昨天想起来，自己在纽约的那块石头和那本破纸自己也没有什么兴趣，要是可以在美国交换一些中国的文物回去的话，不上拍卖会得一些钱要舒服得多了。
白里溪对国内很多的东西都有微词，尤其是传统文化的传承更是如此，这就更加增添了他对一些文物的拥有欲。
当然，自己没有兴趣，他们肯定是有兴趣的，任何人对自己民族的文物比对别的民族的文物的认知上就要深得多。
基本上大部分人都是觉得，本民族的文物是用来收藏的，别的民族的文物就可以放上拍卖席换钱了。最起码，白里溪同学就是这么想的。
你别说，在文化上，他还真是一个大中华论着。他觉得全世界就是一个文明古国，那就是中国。什么四大文明古国，那都是扯淡。
所谓的文明古国，那最起码要有文明传承，中国这几千年以来，文明的传承一直绵延不绝，文字从来不断。其他的呢？
古埃及的语言在哪里？古巴比伦的语言在哪里？古印度的语言在哪里？都被灭了n次了。
就像阿三，自己甚至连历史记载都没有，就有一些神话故事。现在为了写一些历史性的东西还要到中国来请唐三藏帮忙。当然，不是卖珠宝的那个，是喜欢那些猪，猴宠物的那个。这还叫文明古国？
充其量也就是在那片消亡的土地上重新建立的民族。
这个在建筑商看来叫做推倒重建，在古玩行当里就叫旧仿。当然也有个别缺心眼儿的叫做赝品。
老柴想了想道：“博物馆，我不认识什么人啊....昨天好像听老侯说你收了两件东西是吧？是和这有关吗？”
那两件东西虽然是价值连城，不过老柴却眼皮都不抬一下，想想也对，他是犹太人，对欧美的东西又能有多大的兴趣？
你要是说你收了所罗门的权杖，你试试？
要说这两件物件值老鼻子钱了，哈哈，请你到湖里凉快一会儿去！
陆陆续续的人都起来了之后，老柴终于弄清了白里溪的想法。
白里溪不过就是想以物换物，换一些中国顶级的文物回去。而这些文物都是藏在那些公立的博物馆里面，用钱是买不到了，按照惯例只能在各个博物馆之间互赠藏品。
比方说白里溪说的那两家博物馆就珍藏了大量的中国文物。
但是白里溪并没有博物馆，这就还需要找到一家私人的博物馆，可以和公立的博物馆交换。而私人的博物馆的文物才能够转给个人。
白里溪心仪的东西可能还不是一家博物馆，只有最重视这两件藏品的地方才能出最好的筹码。比方说海明威的手稿，最感兴趣的未必是上面两家博物馆，可白里溪最心仪的文物就在这两家之中。这就要涉及到另外的比如美国国家博物馆之类的单位。
这个逻辑比较复杂，老柴也是搞了半天才转过这个弯子。
“嘿！白，都说我们犹太人天生的经商头脑，可是也想不出你这办法来啊！”
弄清楚意思之后，老柴倒是有些佩服，这和nba的多方交易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他却不知道，中国人玩这一套那是几百年了。当年在大清朝的时候，琉璃厂的很多店铺就接到过很多这样的活计。
有人想给某位送礼，比方说送一千两银子，就会到店铺里面来询问，大概什么样的玩意是一千两，然后就买这件玩物，再请老板给他的目标人物送过去。过得几天，店铺老板上门再花一千两银子把这物件买回来。
在这中间，想送礼的那位再给老板一笔手续费就结了。这样的一笔买卖，当事双方面都不用露就齐活了。
不过到了今天，这样的活计就越来越糙了，就是直接再直接，一点技术含量和艺术修养都没有，连这个传承都断了。
“没问题，这件事我来帮你安排，不过你先要把东西运到这里来，我还要请人过来鉴定一下才行。”
虽然老柴不认识那些人，顶不住他手下认识，也顶不住他认识那些人的领导不是？不过这东西要是赝品的话，他却丢不起那人。
所以鉴定一下是必须的。所以今天的安排就是，白里溪坐着老侯的公交灰机去取东西，老柴让人联系单位。
“蒋老师，您这是？老人家过了？”
白里溪看到蒋老师戴着孝，也没有感到惊奇。毕竟这老头确实也挨不住了。
不过蒋老师也没有特别的悲伤，他在和助手一起处理这件丧事，两人都忙。
白里溪和蒋老师在表示自己这次就回国了，匆匆告别之后就又起灰了。
经过了一天的了解，白里溪算是对自己希望交换的东西有了底。
“嗯，这件当然是要放入我的购物车了！”
波士顿美术博物馆的收藏中，以亚洲艺术品最为丰富，而亚洲艺术品中又以中国的藏品最多，在古代绘画室中，有唐代画家阎立本的代表作《历代帝王图》，宋徽宗赵佶临摹唐代张萱的《捣练图》和他签押的《五色鹦鹉图》，还有宋代擅长画墨龙的陈容的《九龙图》，这几件最为丰富。
白里溪最心仪的就是这《历代帝王图》！这恐怕是中国存世的画作中最古老的画了。而阎立本名重一时，在隋唐之际的名声跟后来的吴道子相比都是差相仿佛的，这当然要想办法拿下！
.......
“我靠！九龙方尊？还有这么件重器？”
拿着手中的那张纸，白里溪的身体情不自禁的发起抖来，尤其是拿着纸的右手，很明显的颤抖着。就跟当年拳王阿里在奥运会上点火炬的时候一般。
“嘿！哥们，你……这是怎么了？帕金森了？”
侯松华莫名其妙的问了出来，他和白里溪认识这段时间以来，不管是什么时候，就没有见到过白里溪失态。他都怀疑这哥们的心脏里面是不是流的白开水，怎么就这么波澜不惊，没想到这还真被他见到了这难得的一幕。
侯松华的调笑让正处于神游状态的白里溪猛的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没……没什么，你先别说话，让我安静一下……”
“拿下，一定要把这九龙方尊拿下来！”
白里溪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大声怒吼着，全身似乎在有熊熊的火焰在燃烧，他有点像圣斗士里面小宇宙爆发的黄金圣斗士了。
《历代帝王图》这些虽然珍贵，但是由于是在世界上已经公开的东西，白里溪作为博物馆的行内人，当然早就知道，但是这四龙方尊就是闻所未闻了。
青铜器本来价值就在一般的文物之上，国内早就禁止没有传承的青铜器的交易。不过这更加促使了海外青铜器交易的行情上涨。由于很多地方都有青铜文明，所以在中国文物还没有收到重视的时候，青铜器就已经在欧美很是走俏，现在中国文物已经开始受到重视，青铜器就更是奇货可居了。
何况，这是一件真正的重器！
1938年出土于湖南省宁乡县黄村月山铺转耳仑的山腰上出土了一件四羊方尊，那是商朝中晚期的一件礼器，高58.3厘米，重近34.5公斤，但是就引发了轰动，鉴定为商代青铜方尊之中体型最大的。直至今日，这件文物也是国家文物馆的镇馆之宝中的代表作品。
而眼前这件九龙方尊，价值显然更在那间羊尊之上！据介绍说高64.8厘米，重近46.7公斤。造型雄奇，肩、腹部与足部作为一体被巧妙地设计成四条昂首腾云的青龙，四面各据一隅，在庄静中突出动感，匠心独运。
整器花纹精丽，线条光洁刚劲。通体以细密云雷纹为地，颈部饰由夔龙纹组成的蕉叶纹与带状饕餮纹，肩上又饰五条高浮雕式盘龙，穿梭云间。方尊边角及各面中心线，均置耸起的扉棱，既用以掩盖合范痕迹，又可改善器物边角的单调，增强了造型气势，浑然一体。
更加可贵的是，这件尊上面还有一百六十多字的铭文！众所周知，有文字的器物和没有文字的器物这差距之巨大，简直不可想象！在清末的时候，多一个字就等于多了十两黄金！
而毛公鼎之所以能够成为青铜器之中的王者，那也是很大程度上是有那近五百字的铭文！
眼前这件龙尊的造型远过毛公鼎，虽然字数不及，综合而言，应该也是不在毛公鼎之下的！
虽然纽约的大都会博物馆是与英国伦敦的大英博物馆、法国巴黎的卢浮宫、俄罗斯圣彼得堡的列宁格勒美术馆齐名的世界四大美术馆之一，里面的中国文物也是数不胜数。但是这件文物也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这要不是打的老柴的旗号，估计是没有中国人能够看得到了。
现在白里溪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把这鼎带回去。最好是能够一件换一件，把那阎立本也带回去。
现在白里溪最大的希望就是洋鬼子也会像他一样这么热爱他们自己的东西。
“噢，阿加西先生，很荣幸收到您的邀请！”
“尊敬的阿加西先生，您的气色非常不错，咱们什么时候来一场篮球？”
由于白里溪这两件东西属于不同行当，老柴也就让阿加西请了美国鉴定界两位很有名气的鉴定专家过来坐鉴定。这两位都是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文物鉴定专业的客座教授。
“哦，这两件东西都是这位中国年轻人的？”
一位鉴定师经过交流后径直走向了那尊丑陋的雕塑，而那个喜欢打篮球的鉴定师则惊讶的看了一下白里溪，特意过来说道：“年轻人，能听懂英语吗？”
在白里溪点头之后，这鉴定师继续说道：“那就好，小伙子，我可以告诉你，有我在这里，你不用想拿一些伪劣的东西来蒙骗人，如果识趣的话，最好现在就承认，要不然等一会我会让你很难堪的……”
这个名叫艾森豪威尔的鉴定师之前认识阿加西，所以显得熟络一点，不过他没有想到白里溪的身份，只是以为他是来和阿加西做交易的，所以这态度就很不恭敬了起来。
他在文物鉴定方面是很有名气的，尤其是对海明威的研究，由于海明威后来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居住在古巴，所以很多的东西都遗留在古巴，这些年美国不停的喝古巴政府交涉，虽然没有多少成果，不过之间的一些鉴定工作都有这位艾森豪威尔的参与。
他清楚的知道海明威手稿的珍惜程度，更加明白这基本不可能在民间流行，所以还没有看东西就开始讥讽起来。
“这是什么鸟人啊？狗眼看人低....!”
“嗯？艾森豪威尔先生，请您不要这么说话，这位白先生可是我主人罗斯柴尔德先生的尊贵的客人……”
白里溪正要出言反击，一旁的阿加西就出言告诫了起来。这白里溪受老柴的重视程度是阿加西这十年来都没有看到过的。一个鉴定师怎么能够出演讥讽呢？
“您的眼睛要是没有被牛油蒙住，应该很轻易的分辨出我这手稿的真假的……”
虽然这家伙在听到阿加西的话以后不敢做声了，白里溪还是还了他一句。“唉！慢着……”
看着艾森豪威尔就这么走向那手稿，伸出手的时候，白里溪一个大步向前，夹在了中间，按住了他的手。
“怎么？刚才还说是真的，现在连看都不敢让我看了吗？”
艾森豪威尔面色不善的看着白里溪，他本来就不相信这个中国人会有海明威的东西，又接连被警告讽刺，他还不敢还嘴，这已经是他的忍耐极限了。
“这位先生，我听说您还是普林斯顿大学文物专业的客座教授？”
白里溪面色更加不善的看着眼前这张毛脸：“不知道您在教授文物鉴定的时候，或者说在您学习文物鉴定的时候，您的老师有没有教导过您，在鉴定文物作品的时候，必须要戴上手套呢？”
白里溪转背对阿加西说道：“阿加西先生，我对于您的帮助，表示感谢，不过他完全不具备一个职业鉴定师所具备的素质。我想您应该再换一个有素养的鉴定师！”
“好的，白先生，我马上联系......，我也会向普林斯顿大学做出说明的.....”
阿加西没有半点脾气，谦恭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