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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小少爷的三文钱妻主(16)

  “瞧着刚才那位小姐穿着不似出自富贵人家,但出手却能拿出这样的东西来,也不知是何身份。”

  便是家主纳侍的时候,府里也没买过这般粗的红烛,这一根怕是就要不少银钱吧!

  秋竹这话说的其实已经很委婉了,苏柒若的穿着何止是不似富贵人家,那整个就是一要饭的叫花子。

  “她有要务在身, 身份不便暴露,以后莫要与人提起。”

  顾南墨吹了一根蜡烛拿在手里,身子忽然一僵。

  那蜡烛底下凸起的图案他认得,凤凰?这分明是皇室之物。

  顾南墨紧紧握着蜡烛,又去看苏柒若留下的那包银针,装着银针的布袋上没有任何文字, 只在角落里有一个让人看不懂的图案。

  站在那里想了许久,顾南墨又匆匆跑了出去, 秋竹急忙跟在身后。

  也不知自家公子这是怎么了, 他不就说了句蜡烛很贵吗?

  “秋竹,之前那江湖侠客留下的布条还在吗?”

  顾南墨回过头来看向身后的秋竹,秋竹急忙去燃了灶房的油灯,从身后的一摞木柴里掏出了一小块破布来。

  他之前本想用这破布引火来着,扔到柴堆里便忘了,所以一直留到现在。

  顾南墨接过那破布,匆匆又跑了回去。

  在明亮的烛光下看着手里的那块布,心里忽然一涩,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儿。

  他一直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原来这布子与那人身上的衣裳一模一样。

  难道说那夜来给他们送点心和水果的人是她?

  手里的蜡烛是皇室之物,那夜的点心和水果也是宫里出来的。。

  便是顾南墨想不往一起联系都难。

  她到底是什么人?

  皇上的侍卫?

  还是……盗贼?

  但若是皇上的侍卫, 这些东西应该也不会能轻易拿出宫来的吧!

  可若是盗贼的话,从他遇见她开始,她也没有做过半分对不住他的事情,还帮了他多次。

  世间若多些这样的盗贼, 那岂不是更加太平?

  “公子,这些东西……有什么不妥吗?”

  秋竹不解地看向自家公子,总觉得一向淡然的公子今夜有些失态。

  顾南墨没打算告诉秋竹这些, 便是她真的是盗贼,那也一定是侠盗。

  他相信她。

  将另外一根蜡烛也吹灭,顾南墨让秋竹去烧水,自己则掏出剪刀来将红烛下面凸起的图案全都刮平。

  皇上前段时间选了很多侍君入宫,宫里办了喜事,这红烛一定是她从宫里拿出来的。

  他不想让人发现她。

  哪怕她真的是贼,他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护着她。

  躺在床上,顾南墨久久不能入睡。

  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块破布,又想着她白日里的话。

  她说她过些时日便会离开,是离开京城还是回去复命不用再做乞丐?

  他想问问她的名字,却又有些不敢。

  不问,心里好歹还能有个念想。

  可若她拒绝了,他的感谢日后都无法再向她表达。

  他到底在怕什么?

  粗糙的麻布划得手心有些发疼,顾南墨忽然坐起身来。

  借着外面的月色偷偷去看了一眼睡在门口的秋竹,见他睡得正香,顾南墨便小心翼翼地燃起油灯,从半旧的衣柜里掏出一块青蓝色的棉布,细细裁剪起来。

  她的衣衫太旧了,便是要打探什么消息,也不必日日都着那一套衣裳啊!

  这棉布虽不如锦缎,但总是要好过粗布麻衣的,到时她穿在里面,也省得刮坏了皮肤。

  屋内一片静谧,只有剪刀裁布和细微的喘息声。

  油灯燃了一夜,顾南墨算着秋竹起床的时辰,提前灭了油灯上了床。

  泛着血丝的眸子轻轻阖上,只眯了半炷香的时间,便跟着秋竹一起起来了。

  “公子昨夜没睡好吗?”

  秋竹看着自己公子不太好的脸色,担忧道。

  “不碍事儿的,就是有些惦记父亲的病。”

  顾南墨忙别过脸去,不敢直视秋竹的眸子。

  “昨日那人不是说可以治好主君吗?公子也别太过忧心。那您先歇一会儿,奴去做饭。”

  顾南墨也没逞强,淡淡地点了点头。

  见秋竹去了灶房,他又赶忙将那衣裳拿出来,把最后几针缝好。

  当秋竹端着灶房来到刘氏的房间时,见刘氏气色红润,自己已经坐了起来,惊喜得大叫一声。

  “主君,您……您身子好了?”

  主君在床上已经躺了半年之久,根本就动弹不得。

  如今那乞丐不过过来看诊了一次,主君便能自己起身了。

  那人莫不是神医?

  顾南墨听见秋竹的惊呼也匆匆跑了过来,看着床上的刘氏,又看了一眼两手都端着粥碗的秋竹,满脸的不敢置信。

  “父亲可觉得好些了?”

  刘氏抬起手拉过儿子的手腕,笑着点点头。

  “昨儿晚上那位神医的确好本事,我今日觉得头脑清明了许多,身上也有了力气。”

  刘氏指了指自己的身上的衣服,这衣裳都是他自己穿的。

  除了还觉得有些困乏外,之前的那些疼痛都淡去了许多。

  “父亲……”

  顾南墨眸子一红,紧紧抱住了刘氏。

  他不知道父亲是被人下了毒,还一直以为是得了风寒。

  折腾了这么久,那些药都不能对症,也难怪父亲迟迟不见好转。

  “好孩子,这段时日辛苦你们了。”

  刘氏已经许久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夜每夜都在被疼痛折磨。

  昨儿晚上一觉睡到大天亮,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们不辛苦,苦的是父亲。”

  顾南墨摇摇头,他受什么样的委屈都不打紧,可父亲却被这毒药折磨良久,才是真的苦。

  顾南墨打了水来给刘氏洗漱,秋竹将手里的粥碗摆在矮桌上,又去端了另外一碗粥和咸菜,只留下刘氏父子在屋内说话。

  “我隐约记得昨夜那为我看诊的大夫年岁不大,不知墨儿是从哪里请来的?”

  刘氏身子爽利了,说话也有了力气,便与顾南墨闲聊起来。

  “那是我在街上遇上的,她是个好人,帮过我许多。”

  顾南墨先将一碗粥端起来,准备要喂刘氏吃饭,刘氏却伸手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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