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江夏否定了这个异想天开的猜想，他一脸正气地说，“总之我先过去看看情况，你们继续讨论，遮掩一下我的动静――我很快就回来。”</p>
毛利兰一怔，听到江夏要独自去找那个藏在阴影中的凶手，不太放心：“我也一起去！”</p>
江夏摇了摇头：“不行，既然凶手还没走远，那说明这里可能留有重要的线索。要小心他声东击西，回来销毁证据――如果有问题，我会喊你的。”</p>
几个女生被说服了，一边聚在一起假装聊天，一边忐忑地目送着江夏悄悄没入旁边的树林。</p>
……</p>
几十米外的街角。</p>
伏特加一直暗暗跟在江夏附近，他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也看见了那一道拼命逃走的黑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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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看着那位不知名的凶手，伏特加不由叹了一口气，悲悯地摇了摇头：</p>
跑得那么快又有什么用？</p>
之后还不是会因为各种原因返回现场，然后在经历一番声嘶力竭的狡辩、和提心吊胆的表演之后，羞耻地被乌左拉出来复盘，最后痛哭跪倒，忏悔人生……</p>
想想以前各路犯人的下场，伏特加逐渐对黑影失去了兴趣。身为乌左名义上的同伙，他知道得实在太多，已经没有了身为正常观众该有的感受。</p>
而且他也实在不想看乌左的戏剧。爱恨情仇的转折确实复杂，但落在伏特加眼里，总难免有点兔死狐悲的意思，看着不高兴――毕竟看恐怖片是一回事，知道自己随时可能被抓进去演，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p>
伏特加的目光，很快从黑影身上移开。</p>
神社的方向，不断飘来高中生和木下洋子叽叽喳喳的讨论声。</p>
黑衣壮汉一边支棱着耳朵，努力从中分辨出洋子小姐那甜美的声音，一边取出了手机。</p>
偷听偶像墙角的同时，工作也不能松懈。</p>
――乌左居然在压榨国际通缉犯的途中，擅自丢下史考兵，跑去玩他的舞台……身为一名合格的盯梢人，他必须向上面汇报！</p>
伏特加点开邮箱，指动如飞。</p>
正敲着字，在手机屏幕荧光的映照下，他眼角余光忽然一动，感觉墨镜边角，彷佛多了一道影子。</p>
“！？”</p>
伏特加手指一僵，勐然有了不好的预感。</p>
他一点一点转过头。</p>
就见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p>
一身黑衣的年轻人静静站在他身后，唇边微笑被他手机的光映亮。见伏特加回头，年轻侦探一拍他的肩膀，夸赞道：“工作很认真嘛！”</p>
伏特加：“……”</p>
伏特加：“！</p>
！”</p>
月黑风高，孤乌寡伏，琴酒大哥远在数十千米之外，而不远处就正陈列着一个无主的桉发现场，等着无名凶手进去填补剧本。</p>
伏特加脑中一瞬间闪过一个T的未来走向，每个镜头都特写出了他孤愤绝望的脸，最后以一颗远远飞来的致命子弹而结束；或是送警的车辆突发爆炸、车里的嫌疑人百口莫辩，就像昨晚那几个随车炸成碎片的劫匪团伙一样。</p>
这时，一道声音勐然将他拉回现实。</p>
江夏扶起他的墨镜，看了看他的脸，若有所思：“你这是什么表情？出门在外，见到亲切的同僚，难道不应该感到高兴吗――干嘛露出这种好像马上就要被琴酒打死，或者被天降炸弹突然炸死的模样，多伤感情啊。”</p>
伏特加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下泛起：“！</p>
”这个小阴比是不是偷偷装了什么读心装置，太可怕了！</p>
江夏手掌一动，熟练截住了伏特加试图拔枪的手，看着鬼们薅下几缕在求生本能下冒出来的香草冰激凌味杀气。</p>
又等了等，发现伏特加拔枪失败之后，就很干脆地不继续飘杀气了。他这才失望地松手：“下次换个地方藏枪吧，总藏在一个地方，太没有新意了。”</p>
“……”伏特加眼角一跳，心中冷笑：呵，你以为有几个人见过我拔枪？――知道我枪藏在哪的外人，早就都死在我……琴酒大哥的枪口下了！</p>
江夏见他不吱声，也不尴尬，毕竟从伏特加细微的表情变动来看，这个面若磐石的冷酷黑衣人，心理活动其实并不算少。</p>
他抬手拍了拍伏特加僵硬的肩膀：“好了，不要紧张，难道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会因为别人背后打小报告就记仇的人吗？”</p>
伏特加在心里冷哼一声：你当然是。</p>
刚哼完，就见江夏摸了摸下巴，诚实地自问自答：“我确实是。”</p>
“？！</p>
”伏特加又一次本能地想去握枪，但半道里果不其然又被截住。</p>
香草冰激凌味的杀气再度冒出一截，但不管从数量还是存在时长来看，显然都不如刚才。</p>
江夏：“……”真是一盒没有毅力的家伙。</p>
他心里无声对伏特加发出谴责。</p>
之后他也没再多说，其实江夏对伏特加这种随时随地自觉帮他压榨酒味杀气的行为颇为欣赏。</p>
于是他很快放过这一茬，聊起了正事：“不过我今晚心情好，来帮个忙，我们之间就算扯平了。如你我见，我刚刚遇到一起命桉，但其他两个侦探有事先走了。</p>
“没有别的侦探围观，自己一个人破桉实在太无聊了，你也一起过来吧，名侦探助理山田先生――试试能不能找到真凶，其实当侦探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多体验一下，你一定会爱上这种感觉。”</p>
“……”伏特加听到那个“山田先生”，额角抽了抽。这是先前乌左骗他去那个血腥偶像剧会时，擅自安给他的人设――他伏特加变成了一个对江夏极其崇拜的粉丝，并立志于自己也成为一名厉害侦探。</p>
不好的记忆涌了上来。</p>
伏特加很想冷声拒绝，然后扭头就走。</p>
然而迈步之前，他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停下了远离乌左的脚步。</p>
伏特加：“……”身为当之无愧的乌左行为分析专家，虽然不敢说百分之百把控了乌左的行为模式，但乌左平时表露出来的大致行动原则，伏特加觉得，他已经成功读懂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