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清晨无风
清晨无风。
偶有几声兴奋的鸟叫,估计还会伴随几声凄厉的虫叫。
二次, 一觉醒来,闹钟上的时间分明在告诉他,一只脚已经悬在半空,离迟到的深渊不远了。
一口气吃喝完鸡蛋和牛奶,洛君便踏上与时间赛跑的路程。
“真是开门黑,还是自黑!”走出家门一刻,洛君不由自主想到。
三次, 他一边如神行太保疾走,一边调整书包带子,东摇西晃,特别难受,似乎有芒草在背。
中考后没有全副武装的洛君,一开始不大适应负重训练,就像三个月不打拳会手生,三个月不背书包,会肩酸背痛。
一面是追赶时间,一面是身体不适,洛君就在夹缝中求生存,在纠结中前行。
幸好“墙倒没有众人推”,路过漫画店时,洛君远远看到一辆公交车停在路口等绿灯,尽管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的菜,洛君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跟红灯赛跑。
因为手表上的时间提醒他,再不快点就晚了。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精神,洛君快马加鞭。
跑到转角时,这肯定不是一个有爱的转角,因为绿灯亮了,而洛君快跑得抛锚了。
人的百米极限在哪?博尔特不知道,但洛君知道差不多就是这次吧,还是在有书包负重的前提下。
眼见公共汽车一个漂亮的甩尾,超越了自己一个身位,而洛君也确定这就是自己的目标,他俯下身子,如一条猎犬,撒腿追去,好像那辆公交是个旷世美女。
“等,等等,等等我!”
洛君顺着后视镜能照到的角度猛跑,边跑还边炒作,力图让司机注意到自己。
其实在奔跑的过程中,洛君偶尔超越光速,眼前也浮掠过一些画面,不过全是悲伤的场景,比如被老师责难,被同学嘲笑,被门卫记名字。
四次, 那些恐惧积累在一起,竟然化不安为动力,加之司机佛心大发,洛君竟一举撵上汽车。
半小时后,在教室的另一端。
“喂,习惯真好,早上起来就晨跑。给,喝不?”
木森踢踏着脚步,就像在练习盛装舞步,一摇三晃摆到洛君身边,一瓶矿泉水搁在洛君面前,佩服道。
洛君也想当个英雄,神气地接过瓶装水,拧开往肚里“咕咕”灌几口水,但在现实面前他无奈退却了,他怕喝进的水像喷泉一样涌出,因为大口喘气已经暴露了他的秘密——下了车,时间就像房价不容乐观,所以他是一路跑进教室的,一如追公交车的样子。
他手指木森,干瞪眼不出声。
“别着急,别着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是君子,十年后再报仇吧!哈哈!”木森看出他无法回嘴,抓住机会继续打趣。
洛君歪着脑袋,轻抚胸口,瞥了瞥瓶装水,小心翼翼放回到木森面前。
“怎么给我了,你跑完肯定口干,我又不渴,你喝吧!”木森诧异道。以他的性格,泼出去的水当然不想收回。
“我……怎么……好意思?”洛君以断断续续的口气假惺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