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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一晌贪欢 韩丹 8158 2021-08-18 20:58

  这段时间,慕沐发现沈清渠突然变得忙碌起来。有时候放了学,连个照面都来不及打,沈清渠就匆匆离开。好几次,慕沐都问沈清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他每次都摇摇头,说没什么。

  慕沐的生日马上就到了。因为18岁的生日杨淼非常重视,商界的合作伙伴,公司的高管,还有政界的好友,学校的董事,慕沐的同学,都被邀请到了,所以直接以慕沐生日的名义举行了一个大型的酒会。

  下午放学,沈清渠像往常一样,拿起书包向校门口走去。一看慕家的车还停在门口,慕沐在车边来回溜达,看他出来,向他挥了挥手。

  “你怎么刚出来,我都等你半天了。”

  “刚才在画室。”

  “走,上车,去我家。”慕沐拉开车门。

  “不用了,我晚上自己过去就行,我要回家拿点东西。”

  “很重要吗?要不开车带你过去取。省得你自己一个人打车去我家。”

  “真的不用,晚上我和叔叔一起去。”

  “叔叔?你叔叔是…”

  “少爷,夫人给您的电话。”司机打断了慕沐的询问。

  “知道了,妈,嗯,我一会就回去了,好的,不会耽误的。”挂了电话,没等慕沐张嘴,沈清渠说:“你快回去吧,阿姨肯定还有很多事情等你呢,我回家取完东西就过去。”

  “那好吧,如果有什么不方便,你就随时给我打电话。”上次给沈清渠过生日时,两人交换了电话号码。

  沈清渠点点头,看着慕沐离开后自己回了家。

  到了家,沈清渠赶紧跑到琴室,拿出了一把崭新的小提琴。这三个月,他在父亲的指导帮助下,没日没夜的赶工,除了上课,睡觉,几乎都没有出过琴室,终于,在慕沐生日的前两三天制作好了这把琴。

  沈清渠将琴小心翼翼的放进琴盒,这个琴盒是他为这把小提琴特别制定的,上面有他亲手绘制的图案,而且各个图案分别印上了五线谱,琴盒背面还设计有一个袋子,里面可以装一些门票、机票等杂物,非常便利。

  拿上琴,沈清渠告诉家人要去参加同学生日会后,就吩咐司机去了三叔沈君衡家,因为慕家的酒会也邀请了三叔一家。

  晚上,沈清渠和三叔沈君衡以及婶婶方敏,一起参加了这场声势浩大,豪华气派的晚宴。

  宴会上,人来人往,觥筹交错,很多人通过谈笑风生的时间促成合作项目,成了生意伙伴。

  沈清渠到了大厅后,就和叔叔婶婶暂时分开了,他们生意场上的事,沈清渠一点都不感兴趣。自己一个人在喧嚣的酒会中,漫无目的的闲逛。

  “沈清渠!”慕沐看到他第一眼就兴奋的向他这边快步走了过来,“我刚才在这绕了一圈都没看见你,刚要给你打电话呢。”

  “我刚到。”

  “来,跟我来,”慕沐带着沈清渠走向大厅另一侧,“这边都是我的兄弟,发小,带你认识一下。”

  一帮年纪差不多大的人坐在沙发上,气氛相当热烈,都在那里无所顾忌的喝酒,打闹,闲聊。

  “哎,慕沐,你这一趟一趟的,干嘛去了?”其中一个黝黑壮硕的人看到慕沐走过来,直接站起来。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朋友,沈清渠。”沈清渠本来平时就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外表,此刻更是没有多少表情变化。

  “清渠,这个是我的好兄弟,商温言,”慕沐指着刚刚站起来的高个子男生说。

  商温言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其实慕沐和沈清渠都不算矮,十八岁就要接近一米八的个子,但和商温言一米九相比较,那差距就大了。

  “我这个兄弟,最大特点就三个,重情、重义、重个,呵呵呵。”慕沐调侃道。

  “这个是高鹏,”指着刚才和他说话的黝黑青年,“我们平时叫他黑子。”

  “也叫黑贝。”旁边一句插话逗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高鹏扭脸把旁边接话的人按到沙发里。

  “这个,叫周湛。”是一个约摸十四五岁的小男生,冲着沈清渠微微一笑,沈清渠看着他比其他人都小,但却最是老成。

  “阿湛,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后替我罩着点。”和周湛边说,边把手搭在沈清渠肩上。

  “放心,沐哥,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有什么吩咐,一句话的事。”周湛倒也爽快。

  “清渠,”慕沐在沈清渠耳边说,“这里所有的人,阿湛最小,但你可别小瞧他,最是阴狠,最有城府的人就是他,把你卖了都替他数钱。”

  “这话,我就当是夸我吧!呵呵。”周湛看起来人有点痞坏,尤其是抬起嘴角一笑的时候,此刻他斜挎着腰,翘着二郎腿,摇了摇手中杯里的红酒,在空中向沈清渠举杯示意一下,轻抿了一口。

  “对啊,给小沐的朋友倒酒啊!”高鹏一声喝道,直接拿起桌上红酒往杯子里倒。

  慕沐直接用手挡住了杯口,顺手在佣人手里拿了一杯果汁,“他酒精过敏,不喝酒。”扭脸把果汁递给了沈清渠。

  “哟,哟,哟,这么护犊子,可让我们心有不甘啊。”好几个人开始起哄。

  慕沐当做没听见,做在沈清渠旁边,和一帮朋友畅聊,同时挡住其他人和沈清渠的接触。

  宴会进行不到一半,中途安静下来,慕恪儒上台代表性的讲了几句场面话,无非就是感谢大家支持之类的,招待不周,尽情尽兴。然后让佣人把蛋糕推了出来,切蛋糕给儿子生日祝贺,酒会继续进行。

  佣人把手里切好的蛋糕有序的分发给到场宾朋,轮到沈清渠时,慕沐伸手一挡,“他不吃太甜腻的东西,”然后对沈清渠悄悄说,“之前过年的时候,我外公聘请了一个甜点师,做出的糕点特别好吃,还不腻,我和他学了一手,改天做给你吃。”沈清渠点点头。

  “有我的份么?我也想吃。”商温言拿着蛋糕,咬了一口。

  “捎带上我。”周湛也凑了个热闹。

  “怎么哪都有你们!”

  “哎,哎,你干嘛呢,”高鹏走过来拍了拍慕沐的肩膀,“我和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什么?”

  “阿姨叫你呢,都好几遍了。”

  “哦,清渠,你在这儿和他们聊聊天,我过去一趟。”站起来冲商温言和周湛打个招呼,“帮我照顾一下。”

  沈清渠坐在沙发角落,一动不动。

  一会儿,周湛站起身,向他走过来,坐在了他身边:“沐哥挺重视你啊。”沈清渠看了一眼周湛,没说话。

  “我听说,你们刚认识几个月?挺投缘啊。”

  “我们之前就认识。”

  “哦…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漂亮!”

  “有,很多。”沈清渠一点没谦虚。

  周湛挑了一下眉,似笑非笑的说,“有机会来湛蓝玩,我请客。”

  沈清渠除了说第一句话时看了他一眼,全程都没瞅他,这回连话都不说了。

  “妈,你叫我干嘛?”

  “来,带你认识一下爸爸妈妈的朋友,以后如果有机会,这就是你的人脉和资源,明白吗?”

  慕沐跟在杨淼身后,全程微笑,举止大方,言行得体,深得夸赞,让杨淼很是骄傲。

  就在慕沐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笑僵,马上就结束了终于可以坐一会的时候,一阵爽朗的笑声从背后传了过来,“哈哈哈,果然虎父无犬子啊,这慕总和杨总教子有方啊,有什么诀窍可要分享给我,让我也好好学习一下才是。”

  “沈总,您太谦虚了,谁不知道您的儿子可是出类拔萃,卓尔不群啊。”杨淼和沈君衡碰了一下酒杯,毫不吝啬的夸奖着。

  “哪里,哪里,杨总的儿子不仅聪敏,最重要的是会做人,情商太高,我这个做长辈的都要好好和他学习啊。我就和我侄子说过,处理事情,一定要像你的同学那样才行,他就是太随自己心性了,还好慕少帮他挡下了。”

  慕沐听得一头雾水,觉得沈君衡不是表面虚夸,而是确有其事。“沈叔叔,请问我和您的侄子,认识吗?”

  “认识?你们不是同学吗?呵呵呵,他今天不也来了么!”沈君衡还觉得莫名其妙。

  “那您的侄子是…”

  “沈清渠呀。”

  慕沐愣了一下,“沈清渠?”

  “是呀,怎么了?”

  “他,他是您,亲侄子?”慕沐觉得脑子卡顿了。

  “是呀,亲侄子。”

  杨淼看着儿子略有些失态,便虚扶了一下,“刚刚学会喝酒就喝了这么多,是不是有些头晕啊,要不要去走廊醒醒酒?”

  慕沐听到杨淼的暗示,知道自己失态了,立刻稳定心神,恢复了状态,冲沈君衡微微一笑,“抱歉,沈叔叔,今天很高兴,多喝了两杯,我去走廊醒醒酒,不好意思。”

  离开后的慕沐迅速朝沈清渠方向走过去。沈清渠一直坐在沙发那,目光清冷,面无表情。他压低声音,“你和我出来一下。”

  到了后花园,还没等沈清渠说话,慕沐直接问道:“你是沈君衡的侄子?”

  “嗯。”

  “那你是沈岳山的亲孙子?”

  “对。”

  “你,你是沈君融的亲儿子?”

  “是。”

  望着沈清渠有问必答,毫不迟疑的回复,慕沐顿时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有什么问题吗?”

  “你,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这重要么?你和我做朋友,是因为我的父母,我的家庭还是我的身份?还是因为我没有主动向你坦白,而生我的气?”

  慕沐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自己蠢,还以为人家是寒门出来的贵子,还以为自己辛苦获得的字画能让人家大开眼界,还以为大费周章送给他的东西能让他感动不已。没有惊讶,没有欢喜,不是人家没见过世面,是人家从小就在这些东西里泡大的,就如同在沙漠,你送一杯水就以为对方会感激涕零,扭脸一看,人家旁边有一片湖!

  “呵呵呵,”想起初识时聊起沈岳山的字画以及音乐领域的荣誉时,沈清渠的独到见解,还有给沈清渠生日礼物时,沈清渠的反应,慕沐把自己逗笑了,当然,用愚蠢逗的。“我不是生你的气,你都不知道,我怕伤你自尊心的时候,说话是多小心翼翼。你当初可是说会送我你爷爷一幅画,不许反悔啊!”

  两人相视一笑。“对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在我叔叔车的后备箱里,我去给你拿。”

  “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彻底袒露心扉,慕沐也相对轻松不少,以前总是担心沈清渠会敏感,自卑,看来,完全是自己多心了。

  到了车旁,司机打开后备箱,沈清渠把小提琴拿出来,“送给你。”

  “哇!这琴…是送给我的?”慕沐接过来,惊喜的不敢置信。

  “是送给你的。”看着慕沐的反应,沈清渠很开心。

  “你是从哪里买的?很昂贵吧?”

  “我亲手做的。”

  亲手做的?难怪沈清渠每天放学就急急忙忙冲出教室回家,难怪经常会看到他在画架上画小提琴的草图,难怪他的手指在那段时间频繁受伤,难怪…

  “我想用这把琴在现场演奏一曲,你能帮我吗?”

  沈清渠微笑着点点头。

  两人缓步走入大厅,所有人都在翩翩起舞。沈清渠走到钢琴边,冲慕沐点点头,慕沐从琴盒中拿出小提琴,架在肩上,放好弓弦,轻快的匈牙利舞曲在两人的演奏下,点燃了全场,将气氛瞬间达到了高潮。

  杨淼看到舞台中心肆意张扬的儿子,心中更是充满了自豪与骄傲。

  生日会临近结束,慕沐对沈清渠说:“这是我最难忘的一次生日,我收到了最好的生日礼物,沈清渠,谢谢你。可惜,还没来得及许愿呢。”

  “有什么生日愿望么?”

  “…还没想好。”

  我希望…每年的生日,身边都能有你,可以吗?慕沐终是没有说出口。

  咔嚓,闪光灯一闪,慕沐不自觉的闭了一下眼睛。

  “哥哥,你在笑什么?那么开心。”慕斯祺拿着相机走过来,望着慕沐一边摇头一边傻笑。

  “没什么,照的什么,给我看看。”拿过相机一看,是自己刚才正在微笑的照片。

  “哥,我拍的怎么样!”慕斯祺得意的仰着头,等着慕沐夸奖。

  “嗯,不错,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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