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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殇(三)

  钧儒一把将诒云搂入怀中,深深地拥抱着,好似要用温热把她给融化了一般:“诒云,我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陷于危险之中,跟我走罢,跟我一道走!”

  诒云别过脸去,掩面拭了眼角的泪水,而后对着钧儒笑道:“钧儒,我也不好在这里呆太久的,现下该是出去了。你记着我的话,到了那一日,布谷鸟的叫声就是暗号。”

  “诒云!诒云!”钧儒几乎是从喉间迸裂出了这声嘶吼。

  诒云起了身,只觉得双眸酸涩,她没敢再回过头去看钧儒,她怕再转身,钧儒怕是便要被她连累了。如今这样的时局,他多在申城呆一日,这性命就越是危及,谁能保证日本人不会临时起意杀了他呢?

  钧儒愣愣地望着牢门口,心下只觉得十分的沉,他暗暗撺紧了拳头,狠狠地打在了粗糙的墙面上。这一时,手指间染满了鲜血,这血就似无言的血誓,叫他心中的那团火,简直无处可以安放。

  …………

  苏公馆外头,倚红站在这儿已是张望了许久。倬铭已经在外头连着忙了好几日,连着一个星期没看见他人影了。外头稀稀疏疏的吹着夜风,似是有一丝丝的凉意,倚红拉了拉肩头的披衣,定定的望着前头。

  不一时,一辆黑色的官家轿车朝着这边驶来,灯光忽远忽近的交错打着,一个转弯,便在苏公馆门前停了下来。未等副官来帮忙开门,倬铭早已是径自下了车子。他一抬眼,就看见倚红站在那里,凝视着他。

  “倚……”裴克文刚要开口唤她,就见着倚红一下就跑了上去,将他一把给抱住了,整个人都埋在他的胸前,娇嗔道:“你可算知道回家了……”

  倬铭笑了笑,轻轻拍着倚红的后背:“咦,怪了,怎么好似有几日不见,你背后倒是偷偷长肉了,怕是又胖了不少吧?”

  倚红的一双杏眼登时瞪得圆滚滚的,气呼呼的推开了倬铭道:“怎么会呢,你这些日子不回家,我这茶不思,饭不想的,怕是瘦了许多的,哪里还能胖的呢。”

  倬铭“嗤”的一声笑,轻轻抚摸着倚红的发鬓道:“好了,好了,我不过是与你玩笑呢,见你一张小脸都拧成一团了,可不得说些旁的话来,缓和缓和气氛嘛。”

  车的前车灯打在倚红的面上,这时候,倬铭才看清了她今日的样子。倚红今日穿了一件银灰色的绸面长衫,这是如今时兴的款式,正好与膝盖对平了。这长衫的边角都镶嵌了一颗颗豆大的珍珠与流苏。

  她又光着一截脖子,上头挂着的是一串她自个编制的花链,原本这是有些花哨的打扮,但是落在倚红身上,却是总带着几分俏皮的样子,总不算是落了俗套。

  倚红脸上满是笑意,就这样挽着倬铭到了屋内,倬铭才坐定,她便忍不住开口说道:“倚红,你看我这身新衣裳,好不好看?”

  倬铭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说道:“你本就是一个注重穿着的人,自然是你自个搭配的最是好看了。”

  倚红歪着脑袋笑道:“那可是你没看仔细了,原本城中流行的是印度绸子的料布,可是如今因着时局不好,这布难进关口,价位也跟着水涨船高,说是都还得要从南面调配货色的。我就想着,要说料子呀,还属咱们中国的料子最好,可是绸缎呢,又奢靡了一些,总是不大好的,那么我便想着,是不是可以丝与棉混纺,做一个绸缎的样子,实则呢,价格又比原先便宜了大半,又实惠,又好看了。这样的话,我想,城里头诸位太太、小姐们,既是得到了时髦的样子,又能遵从着节俭的号召,何乐而不为?”

  说话时候,倚红的一条玉腿就无意间露了出来,倬铭看到,她穿了一双白色的长丝袜,只是脚上那双银灰色的鞋子,似是沾了泥灰的,倒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倚红顺着倬铭的目光向脚下溜走,看着自个的鞋尖,一时便有些红了脸来:“白天的时候,我出去了,今儿个逃难到城内的人多得厉害,外头的人都忙不过来了,我便自告奋勇跟着出去帮忙了。这回来其实也没多久,才换了一身衣服,倒是忘了换鞋子了……”

  倬铭皱起眉头道:“好好的,你出去能帮什么忙?这外头现下有些乱了的,你可当心些。”

  “我就帮着女子大学的学生,在外头帮着看管些无人管的孤儿,发放些食物与水。我在家里总也不好闲坐着,去帮帮忙,心下也舒坦一些。”倚红莞尔笑道。

  倬铭点了点头:“你出去是可以的,就是记得随身带几个人,不要一个人在外头乱跑,最近太乱了,我怕是你一个人在外头要应付不过来的。”

  倚红笑了笑:“你这算是在担心我么?”

  倬铭禁不住握住倚红手,笑道:“你倒是什么时候都跟个孩子一样……”

  隔日,倬铭没有去办公差,不过是带着倚红到了陇山上。两人一道去陇山寺上了一炷香,而后便出了寺门,在周遭走了走。

  这个时候,恰是入秋的时候,可是秋老虎正盛,天依旧有些发热的很。一阵阵的风从耳畔掠过,阴地里是凉风,树丛外是热风,一冷一热的,倒是叫人有些不大舒坦。

  那深草里的虫声,好似也是这么觉得,总是有些啾啾的鸣叫着,起起落落,叫人听了难免有些感触。

  说起来,天还没冷,这陇山的梧桐树莫名的枯黄了不少。倚红抬起头来,眼见着枯黄的椰子,吹落了一两片,在半空中来回盘旋着,一直吹落到她的脚边来了。

  她楞了楞神,只是略低下了身去,用手拣了一片枯叶:“今年的天真是怪了,这个时候,叶子就黄成这样乐,若是再过十天半个月的,岂不是该落光了?这还未入深秋,就如此光景,倒是显得有些凄凉萧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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