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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第三百二十八章 灰烬(九)

  刘秘书见诒云半天也不说话,以为她心里头在思量什么,抬头看,却见诒云手里拿了香案上供着的那只奶妈的佛像,两眼发直,一副丧魂落魄的模样。

  刘秘书喊她一声:“诒云!”

  诒云一惊,这才回过神来,悠悠地叹一口气,说:“你倒是肯喊我名字了,多少年了,这习惯总算是转圜一些了。我刚才就在想,如果当初,钧儒没有北上的话,是不是这许多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刘秘书盯住她的眼睛:“你是说,如果顾司令没走,奶妈和毕初就不会死是么?”

  诒云两手抓紧了那个佛像,不说话,心下却到底是五味杂陈。这家里头,到底是少了一个坐镇的男人。倘若说,钧儒没走,至少那些人不敢欺负到人头上来。毕初被捕,也无非是因为他们不在一处的缘故了。

  可是……钧儒便真的在这里,她与他两个人之间,就不会有旁的嫌隙了么?

  从前是俞青箩,后来是秦甄儿,甚至是……任慕双。

  似乎她与钧儒的感情,一直以来总是夹杂着忽而出现的第三者。不管这是否钧儒所愿的,到底是叫诒云如滚针毡。更何况,她甚至那一天亲眼见到钧儒与任慕双欢好,这更是叫她心下裂开了一道永远也不能愈合的伤痕。

  诒云叹了口气,表情木然的把佛像放回香案,特地燃了一炷香插上,对着那佛像拜了几拜。香案上同时供着奶妈和毕初,他们都是有相片留下来的。

  到了这一天的下午,忽而有人送了一包东西过来,是些男孩子和女孩子穿的衣服。刘秘书瞧了眼字条,就自言自语着:“也不知道是谁给行知和琦君送来的呢,看大小,倒是正合适。”

  诒云望着那字条上头的字迹却看得她眼睛生疼……是他……

  是钧儒回来了么?

  从拿到这包衣服开始,诒云就有些魂不守舍了起来。

  本来这些时日事情多,瞌睡也就少,更谈不上经得起临睡前的这些个神思折磨了。她辗转了半夜,都不能闭眼,到了城里各家的鸡一声应着一声叫过三更之后,诒云才觉眼皮发涩,朦朦胧胧似要睡去。

  在梦里面,她好像梦到钧儒坐的轮船到了码头,她和行知、琦君,着意打扮了一番去接钧儒,可是放眼望去,却看到船上走下来的钧儒笑嘻嘻挎着一个女人的手臂。老天!那不就是任慕双吗?他竟然正大光明的带着这个女人回来了……

  即便知道是在梦中,诒云还是禁不住泪流满面了起来……

  这个时候,她并不知晓,家里头,有一个人影,正悄然往外头而去。一件惊天的大事正在发生着……

  ………

  谢公馆,半夜院子里这时有沉闷的“咚”一声响。崔氏睡觉向来警醒,这一下声响,也就把她惊醒了。

  她睁开眼睛,欠起半个身子。这时她又听见院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接着有脚步声走过来,虽然很轻,猫一样,她还是能判断出来人不止一个。

  她心中犯疑,一骨碌翻身坐起。这个时候,她倒是也不觉得害怕,这府里头上上下下的,都是守卫,难不成还能进来什么要命的玩意儿?

  大不了是几个贼人,那就敞开院子让他们拿,你尽量做得大方了,人家倒也不好意思太贪心,万事总是和为上。

  谁知,崔氏这一次的想法大错特错,来的不是贼人,从她一出门边就被人勒住脖子,强行往口中塞了棉花,她心里已经知道事情远不是给钱给物能够了结的。

  她口中“呜呜”叫着,想给房间里的谢树声送个信号,又睁大眼睛试图分辨绑她的是何人。无奈几个人的脸上都蒙着黑布,她怎么挣扎也不能看得清楚。

  房中的谢树声听到外面反常的动静,跟着就出来了。他只来得及惊叫一声:“有强……”马上嘴也被人捂住,一团棉花同时塞到了他的口中。

  谢树声拼命扭动身子要想挣脱,手肘碰掉了身后那人脸上的黑布。他就不动了,而且是震惊无比地看清了这人,原来是刘疏影!

  刘秘书也愣了一愣,索性扯掉那块黑布,冷笑说:“看见也没关系,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怂恿着蔡贤下令杀了我的丈夫,我为什么不可以绑走你?”

  说到这里,刘秘书顿了顿,转身又对崔氏说到:“夫人,委屈你等我们出城之后再去报信,你告诉蔡贤,只要反绑了他自己去见我,就能换你的丈夫回家!在我见到他本人之前,我不会伤害贵先生的一根汗毛。”

  她说话的时候,谢树声和崔氏都显得万分着急。当初,这抓捕毕初的事情,确实有着他们在背后推波助澜,不过他们也是为了在蔡贤跟前邀功,这揣摩上了心思,这才主动开了口。

  他们是知道,毕初和这个刘疏影,早已经是夫妻的关系了,只是他们却万万没想到,这个坡脚了的刘疏影,竟然身手敏捷,看起来还有些势力。

  更何况,看看那些来人,似乎好像是游击队的人!

  谢树声倒是想开口说话,可是刘秘书早已经上来就把他们的嘴堵个结结实实,哪里还有说话的机会?谢树声眼睁睁地看着刘秘书把崔氏拖进房间,绑住她的手脚,随手将绳头在床腿上绕了几圈,打个死结。

  崔氏也眼睁睁看着谢树声被他们绑了手脚带出大门,眨眼间消失在漆黑的夜空。

  崔氏心里的人随着时间的延续而一点点地上升。她先是拼命扭动肩膀,想把双手从绳索的捆绑中解救出来。她的嘴被棉花堵死,只留鼻腔呼吸,身体出了大力之后,呼吸变重,嘴巴不能帮忙吐纳,便有种窒息感,憋得眼珠子都要迸出眼眶。

  她想这样不行,得先想办法把嘴里的东西弄出来。她又开始徒劳地甩头,想要甩出那团被口水泡得胀开来的棉花。

  崔氏心里对诒云和刘秘书的火气也就一点点地升到了喉咙口,越聚越多,简直到了要冲破喉管喷涌而出的地步。

  说起来,这谢家和苏诒云到底前世里结了什么冤仇?恩恩怨怨、生生死死怎么总是盘缠着纠葛在一起?说起来,这苏诒云一家子上上下下也真是难缠,就连这个不起眼的刘疏影都能是这样一号人物,这也着实叫她头痛!

  崔氏越想,越是后悔掺了这一趟混水,更是后悔不该得罪诒云这一家子。

  她甩头甩得累了,将脑袋仰靠在床栏上歇一歇。这时候眼睛里看到床边垂下来的一只挂蚊帐的钩子,她振奋起来,双膝跪在地上,尽量把身子往上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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