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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公社里, 刘三柱携儿带女, 站在小院子门口堵着门。

  “徐老爷子, 徐老爷子, 求求你去跟公安说说吧。”刘三柱拍着门, “我跟我媳妇确实不知道这个院子是你的, 我们要是知道, 也不会把三百块钱给那个废品站的骗子啊。”

  “怕是要让你们失望了。”一门之隔的院子里,传来老爷子平静的声音,“在公安那边, 我是说不上话的。”

  案子不是他报的,公安不是他招来的,事情不是他闹的。他现在这个身份, 也不想再去跟公安之类的人打交道了。

  “可是我媳妇是在你这边被带走的啊, 别人都以为她跟你起了争执,对你动手。”刘三柱委屈了, “实际上我们才是受害者, 别人不知道, 老爷子你一定知道的, 废品站那个骗子跟你……”

  “诶, 不要瞎讲, 那个同志跟我没有关系啦。”老爷子在里头叹气,“你们有恩有怨,是是非非, 你们自己去解决。”

  说完这话, 他的脚步声就缓缓远去了。

  刘三柱都急得满脸通红,他想使劲敲门踹门,又怕周围人觉得他有问题,像举报静子一样把他也给举报了。

  一时进退两难。

  “爸爸,爸爸……”

  福宝拽着他的衣角流眼泪。

  女儿就是比儿子贴心啊,哪怕是个假女儿。福宝这么担心她妈,而刘小军居然在好奇地看角落里蚂蚁搬家。

  刘三柱心里酸楚的不得了,摸摸因为姚静不在家,福宝被刘老太扎得并不光滑的头。

  “没事的,福宝,妈妈肯定会好好回家的。”

  一道低低的脚步声从他们身后传来,人影一晃,在后面站定了。

  这是来看笑话的?

  刘三柱有些恼怒,一回头,睁了睁眼,“你是……老何家那个孙子?”

  他明明认识的,还偏偏搞出这副不熟不知道的样子,比张秀红会演多了。

  还是福宝可爱,立刻抽着小鼻子,眼睛一亮,娇娇地喊:“哥哥!”

  刘三柱一愣,连忙把蠢儿子刘小军拽过来,“你妹妹喊你呢,别看了别看了,蚂蚁搬家有什么好看的?”

  刘小军委委屈屈,不情不愿地牵住福宝手:“我来了我来了。”

  福宝只眨巴着眼睛看着何在洲。

  “汪汪!”

  一条小黑狗从院子的狗洞里钻出来,摇着尾巴围着何在洲的小腿兴奋地直打转。

  “黑子,你又来迎接我了?”何在洲看着它,目光有些柔和。

  然后抬头看着刘三柱他们,小脸又恢复成了面无表情。

  “请问可以让我过一下吗?”

  年纪小小做出这副带刺表情实在是不讨喜,刘三柱心里有些膈应。

  他不知道何在洲愿意的话也会装成小白莲,只是他没入何在洲的眼。

  ——过一下?

  刘三柱顺着何在洲和他的这条直线看过去,理所当然看到了院子那扇紧闭的大门。

  他顿时反应过来了:“何在洲,你认识这家老爷子?”

  肯定是的,要不然这家的狗子怎么跑出来迎接何在洲,跟何在洲亲亲热热的。这么一看还不是普通认识,是老熟人了啊。

  何在洲明知故问:“你们也认识徐爷爷?”

  废品站中年男人对李郎中动手,随便殃及何在洲的那次多人运动中,刘三柱他们并没有在场,他还以为何在洲什么都不知道呢。

  这会儿他就粉饰太平了:“何在洲啊,我跟你徐爷爷是认识的,刚刚说了两句,他突然生气不给我开门了。你能不能劝劝他,让他开开门,我给他赔礼道歉。”

  他刚说完,小黑狗“嗷呜”一声,蹿到他旁边,从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威胁声。

  刘三柱克制地看了狗子一眼,带着儿女避了避,但还是堵着门。

  “回去吧,不要指望我了。我这把老骨头已经一事无成了,你在这里蹲守再长时日也无用。你找废品站那人去公安局解释比找我去更有用。”

  冷不丁的,门内徐老爷子又回来了,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到门外来。

  何在洲缓慢地抬了一下眉尾,端详着刘三柱。

  就这?

  刘三柱捏了捏拳头,他感觉自己被一个毛没长齐的孩子鄙视了。

  没等他发作,福宝突然甩开刘小军手,扑到何在洲面前,手要往他腰上扒。

  “!”

  何在洲再怎么伪装淡定也是个孩子呢,被福宝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惊到了。

  好在身体有自己的意志,他马上就避开了,福宝的手险险从他身侧擦过。

  “你干什么?”

  何在洲很不喜欢别人对他动手动脚的,小孩子也不行。

  福宝大眼睛里都是泪水,无措地扁扁嘴。

  她不明白何在洲为什么生气,她求别人的时候,都是抱着人家。她抱过刘老太,抱过李主任,抱过大队长,他们没有一个推开她的,为什么现在就不行了。

  “哥哥,你帮帮我们吧,救救我妈妈吧!”她哀求道,一说话眼泪就跟泉水一样玩外涌,很难让人不心疼。

  可惜她遇到的是何在洲,何在洲本来就是在一个爱意缺失的环境中长大的小怪物。

  别人在心疼,而他只会觉得吵闹。

  “对不起,我救不了。”他冷硬地说,还时刻警惕福宝再扑上来。

  福宝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小姑娘,他不喜欢,即使不明白为什么,福宝已不会再扑了。

  “哥哥,我帮你找妈妈,你帮我救妈妈好不好?”

  ——她帮助何在洲找到了安文玉。

  她是一个有功劳的人,何在洲欠她人情呢,难道要以怨报德吗?

  何在洲一下子抿直了唇线。

  “福宝,对不起,我可以帮你去找废品站那个坏人,但是我不能帮你要求徐爷爷做事。”他低声说,“我也没有资格要求徐爷爷,我只能管好我自己的事。”

  “不要,不要……”福宝啜泣着。

  找废品站那个骗子没用,因为他和爸爸妈妈一起干了坏事,做了买卖。

  只有找这个老爷爷,老爷爷出面说没事,妈妈才能出来。

  “福宝别哭,到爸爸这里来。”刘三柱不忍心了,又生何在洲的气,“我们就在这里等,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总有开门的时候。”

  这样吗?

  福宝泪眼朦胧地瞧着何在洲。

  突然起了一阵莫名其妙的风,何在洲手里捏着的纸张乱七八糟舞了起来,有一页甚至从他手中飞了出来,正好落在刘三柱脚边。

  他俯身一把拾了起来。

  “咦,这个不是我们中国话啊!”刘三柱眯着眼睛认,“美国话?俄国话?还是日本鬼子的话?”

  他当然不认识,但不妨碍他给何在洲戴高帽子,“你小小年纪不得了啊,这是要当间谍?”

  “啊?”福宝歪着脑袋,震惊又迷茫,眨巴着眼看何在洲,像是在等他解释。

  太阳有点晒人,何在洲在日色底下眯了眯眼睛。冷不丁的,他想起来刘小麦的一句话。

  ——“我有点怕她。”

  刘小麦说时漫不经心,现在想起来,却可能是刘小麦的血泪史。

  院子的门叮叮咚咚被拉开了,徐老爷子站在里面叹气。

  “同志,你想要我怎么帮你,你说吧。”

  “太好了,老爷子,你终于想明白了。”刘三柱老好人一样笑了起来,“我们互帮互助,互相体谅。”

  ……

  将暮时分,晚风也热热的。

  刘小麦坐在溪流边上背书,潺潺的流水从她光.裸着的小脚上滑过,凉丝丝的很舒爽。

  何在洲自对岸而来,隔着流水,斜着腿坐在她正对面的一块大青石上。

  “刘小麦。”他唤了一声。

  刘小麦从书本上抬眸:“何在洲,你怎么又过来了?”

  很打扰她学习的好不好。

  什么叫又?刘小麦现在对他越来越冷淡了,人都要钻到书本里了。

  书本比他好看吗?

  何在洲还是很想跟刘小麦当朋友的,聪明地没把那些幽怨的、很没面子的话说出口。

  他假装没听见刘小麦的问话,看了一眼天:“天越来越热了,刘小麦,你们学校五年级的学生要考初中了吧?”

  虽然升学最重要的是推荐,但是考还是要考的,每年分数也会规规矩矩出来,只是录取不严格按照分数来罢了。

  刘小麦摸了摸额头:“是啊,我要等明年了。”

  她在学习上面有点完美主义,总想准备充足后得到最好的,可是现实又由不得她悠哉悠哉。

  何在洲不懂她在急什么:“你入学还没有半年,今年才十岁,已经很厉害了。”

  “你不懂的,我很难的。”刘小麦高深地说。

  卧榻之侧,就有一窝巨型杀.器,谁睡得着?

  姚静自从进过一次宫,回来之后就安稳了,什么风头也不出了,天天在屋里呆着,宛如另一个安文玉。

  但刘小麦知道,姚静不是。

  她不知道姚静要沉默多久再爆发或者变态,她也管不了,只能让她自己能早日飞离这里,远离锦鲤保平安。

  不曾想姚静这一沉默就沉默到了一九七五年的夏。

  十一岁的刘小麦戴着夸张的大草帽,走在回家的路上。

  队里大路口,守着永远精神抖擞的四婆。

  四婆一眼就瞧见了她手中的信封,大声嚷嚷起来:“小麦啊,你又要上报纸了?”

  刘小麦的脸被大草帽挡住了,不是很能被看清楚,她传出来的声音很愉快:“四婆,这次不是报纸,是要上故事书了。”

  “小麦了不起!”

  四婆说完就往家跑,一心折腾她的大孙子孙大志。

  刘小麦笑了笑,继续往队里走。

  “小麦,你是不是要去县里考初中了?”又有人问她。

  “是快啦。”刘小麦也等着呢。

  “小麦你要努力啊,给我们松梗大队争光!”叔叔婶婶们都在鼓励她。

  “好的好的,”刘小麦充满信心,“我肯定好好考。”

  然后就离开松梗大队啦。

  她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松梗小学接她大妹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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