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变小了？”沈沉曦快步走过去，上上下下打量着缩小的陌染问。

　　陌染蹙了蹙眉，微微低头不自然地道：“是以前炼禁术被反噬的后遗症。”

　　什么禁术？后遗症这么有趣？

　　沈沉曦内心好奇，但也没表现出来，望着缩小版的陌染心都要被萌化了，特别是他头顶的角。

　　虽然很想摸两把，但沈沉曦还是按耐住先给他重新包扎，陌染问：“你不好奇我炼什么禁术吗？”

　　“好奇。”沈沉曦一边包扎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

　　“那……你为何不问我？”

　　“我问你就会说？”

　　“会。”

　　沈沉曦微怔，修士修炼禁术就像是现代的人吸.毒一样，是被明列禁止的，修士炼禁术都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别人发现，就算被发现也会想方设法隐瞒，陌染怎么还主动跟他坦白？就不怕他说出去？

　　“只要阿曦你想问，我就不会对你隐瞒任何事。”见他不语，陌染目光定定地看着他道。

　　沈沉曦动作慢了下来，抬眼望着他：“你就这么信任我？”

　　“嗯，”陌染颔首，“只要你开口，我会对你毫无保留。”

　　“我不开。”沈沉曦眉峰微蹙，错开他的目光，继续低头包扎，他实在不明白陌染对他的感情是怎么来的，两人明明都没什么交集，而且自己还无数次把他扔下逃走，他怎么就是不死心呢？

　　见他这样，陌染垂了垂眼睫，也没再说什么。

　　给陌染包扎完后，沈沉曦自己的伤口都没处理就按耐不住地去摸陌染头顶的角，反正他之前已经用灵力止了血，先撸一会儿再处理也不迟。

　　因为陌染变小，沈沉曦也不用顾及那么多，干脆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坐着双手都抓上他的角，这还是他第一次上手撸有角的生物，陌染的角滑腻冰凉，触感很是舒服，沈沉曦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如果能把他收做灵宠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天天撸了，不过以他的身份肯定是不愿意的。

　　没撸一会儿，沈沉曦便发现陌染的精灵似的耳尖变得通红，他停下手，捏了捏陌染的耳尖问：“你怎么了？”

　　被捏住耳朵的陌染身体僵硬了一瞬，挪动了一下身体，问：“你……很喜欢我的角？”

　　“嗯。”沈沉曦道，没发现陌染细微的异常，倒是发现他的见耳触感也不错，撸猫似地开始揉捏起来。他突然发现自己跟陌染的关系挺奇妙的，明明他占了自己那么多便宜恨不得要杀了他，但有时候却又能和睦相处，甚至自己现在还把他当灵兽撸。

　　“那……”陌染微微低了头，手拽紧了沈沉曦的衣摆，声音逐渐变低：“你喜欢我的角，能不能顺带着也喜欢我哪怕一点点呢……”

　　沈沉曦手一僵，慢慢从他头上放下来，陌染就算不是魔君了，也应该是风光无限傲骨嶙嶙的，为什么要为了自己卑微到这种地步，他到底有什么好的？修为低，情感冷漠，脾气还臭，说话也难听，身上还有一大道那么丑的疤，除了一张脸勉强还看得过去，他也没什么提得上台面的优点了。

　　见到他在自己面前这么卑微，沈沉曦再硬的心也也于心不忍了，无奈地呼了一口气，他问：“你真的喜欢我到非我不可吗？”

　　“非你不可。”陌染道，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沈沉曦抿了抿唇，思量了好一会儿才道：“如果你真的非我不可，我也不是不可以试着喜欢你。”

　　“真的？！”陌染的心随着沈沉曦的沉默从失落到惊喜，猛地扭头看着他，眼睛灼灼明亮，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伴随着的还有不敢置信的慌乱，就连巨大的动作幅度牵扯伤口裂开了都不管，“你真的没骗我？”

　　“嗯。”沈沉曦点头，话还没说完就被激动得陌染搂住脖子紧紧抱住了。

　　“阿曦……谢谢你……谢谢你，我真的很高兴……”陌染头紧紧埋在他颈侧一边蹭一边说。

　　沈沉曦无奈地叹了口气，望着陌染这具浑身缠了绷带的身体也手也不知放在哪儿，最后还好虚抱着轻轻搂着他，等陌染蹭够下来了才道：“你听我把话说完，我也不确定我能不能喜欢上你……”

　　“没关系！你能试着喜欢我我已经很高兴了！”陌染打断他，手仍紧紧地抱住沈沉曦的腰。

　　“别打断我，等我把话讲完你再说，”沈沉曦教训小孩子似地扯了扯陌染的尖耳朵，继续道：“我脾气也不好，不会和人相处，有什么地方惹你不高兴了你可以说出来，虽然我也不一定会改。在相处的时间段内，如果到最后我还是不喜欢你的话那我们就和离，你也不要吊死在在一棵树上，反之如果你这段时间里如果厌了或是另有其他喜欢的人了就直说，不要脚踏两只船，你也不可以不经过我的允许就对我做任何出格的动作。”

　　“好，我都答应你。”陌染粲然点头，问道：“不过阿曦说的时间段是多久？”

　　“在我回去之前。”沈沉曦道，在陌染伤好后他还是要再进入云落山脉深处一趟的，如果这次还是不能突破瓶颈进阶，他也只能回去了，毕竟修行这种事讲究的是契机，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那出格的事是指什么？”陌染又问。

　　一说起这个沈沉曦就生气，语气也变得不好：“不能脱我衣服这些！”

　　“好！那我现在可以抱阿曦你吗？”陌染弯着眼睛，明媚清澈，配合着他现在稚嫩可爱的面孔笑得一脸的天真无害。

　　“你现在不正抱着吗？”沈沉曦道。

　　“那我可以亲你吗？”

　　“不可以。”沈沉曦想也不想地拒绝。

　　陌染眼睫微颤，神色黯淡下去，苦楚地低下头。

　　“……行吧。”沈沉曦拿他无法，还是应允了，反正之前给他传灵力的时候又不是没亲过。

　　陌染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狡黠，抬起头来时不复而存，浅尝辄止地在沈沉曦唇上啄了一下便离开了。

　　“阿曦，我晚上可以抱着你睡吗？我保证什么都不做。”刚刚亲完的陌染又问。

　　“……”

　　沈沉曦最终还是答应了，后来的一段时间，陌染无论做什么都要先问他，沈沉曦被烦得不行，最终只得无奈地退步说亲吻拥抱之类的小事不要问他。

　　外面的妖兽还没有远去，沈沉曦只得在洞内升起火暂时在这里修整等妖兽走了在离开。入夜，两人合衣而卧，陌染抱住他，头埋在他胸口问：“阿曦，你身上好香，你倒的那瓶液体是什么？致怎么能引来那么多妖兽？”

　　“没起名字，就是专用来吸引妖兽的。”沈沉曦道，这瓶药水是黄靖羽研制的，还在实验阶段，听闻要出来历练便将药水给他了，没想到效果居然这么好。

　　“阿曦，”陌染抬起头来望着他，又叫他一声。

　　“嗯。”沈沉曦眼也不睁地淡淡回应。

　　“如果我没有角，你是不是就不会答应我了？”

　　“不会。”沈沉曦懒懒地掀开眼皮再次摸上他的角。

　　“那如果我的角长得别人头上？你会因此试着喜欢他吗？”

　　长在别人头上？

　　沈沉曦想象了一下，把陌染头顶的角移植到了自己所有认识的人的头上，都很不搭，这对角好像就只有陌染能驾驭得起来，仿佛是天生为他而生的一样。但他说尝试喜欢陌染也不是因为他的角。

　　“不是，你没有角我也会这么说。”沈沉曦道。

　　“真的？”陌染一喜，倏地又亲了他一口，就见沈沉曦眉头微蹙，他心微微一颤，以为是自己这个动作又让沈沉曦不悦了，但沈沉曦却道：“我说真的就是真的，就算说假话你问我也不会承认，所以以后不要再问我了，问来问去的烦死了。”

　　“好。”陌染笑着点头，继续把头埋在他胸口嗅着他身上还未散去的清淡的香味。

　　被妖兽追着逃亡了一天，沈沉曦很快便睡着了，他是被热醒的，陌染浑身滚烫，脸色惨白，冒着虚汗，似是发烧了，沈沉曦检查了他的伤口，发现有好几处伤都发脓了。小伤他可以用灵力治愈，但大伤就没有办法了，外面还有妖兽守着，陌染浑身魔气，不能带着他到人界的医馆去。

　　沈沉曦有些焦急，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带他去魔族。

　　吃了几颗恢复灵力的丹药后，便匆忙背着陌染往魔界的方向赶去，魔界和人界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在街上找到一家医馆，拍了好几下门才把熟睡的医师吵醒，医师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不耐烦道：“深更半夜的干啥呢？看命买药明儿再来！”

　　说罢便要关上门回去继续睡，却被沈沉曦用威压震慑住威逼利诱后才答应救人，医师慌慌忙忙地回屋换好衣服，出来时瞧见塌上的陌染时惊慌得连连后退几步。

　　“魔……魔魔……魔……”医师很害怕的样子，颤抖着指着陌染，吓得话都说不清。

　　“魔什么魔！你不也是魔吗赶紧救人！”沈沉曦不耐烦地催促道。

　　“我……我我是魔，可……可他怎么头上有……有角！”医师吓得又后退了几步，躲到药架后面。他听说上任那个杀人如麻的魔君头上就有对角，难道这个人居然就是魔君吗？

　　“难道你没角？”沈沉曦发现事情的不对劲，望向医师光秃秃的头顶，眉头微微皱起。

　　“魔……魔也是人！怎么可能会有角！你是在侮辱我吗？”医师情绪有些激动，说话也不结巴了，好像真的被侮辱了一般。

　　“等等！”医师似是突然发现了什么，直勾勾地审视着沈沉曦，道：“你该不会是人族吧？居然不知道魔族没有角？”

　　“不是。”沈沉曦摇头，“我是魔族，只是从小就在人族长大，今天才回来。他是我养的魔宠，还没能完全化成人形所以才有角。”

　　医师将信将疑，亦步亦趋地走到陌染旁边观察他的角：“可是他魔气怎么这么浓？”

　　“魔宠也是魔，魔气不浓难道仙气浓？”沈沉曦故意怼道，不耐烦地地盯着他：“快点！不救人我砸了你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