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都市娱乐 出来混

40杀一儆百

出来混 語意輕塵 8099 2023-09-08 23:53

   “还记得为什么每次罚完了要自己留下反省?”

   “……记得。”

   “为什么?”

   王建凯暂且停下,不然说不成句子,“即使没人盯着,也得做自己该做的。”

   荀渐“啪啪”拍了两下手,笑道“很好,我去睡了,你继续吧。”

   -*--------------------------------------------------------------------------*-

   房间很静,静到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与其说是自然醒,不如说王建凯是被这安静惊醒了,他的眼睛先于身体清醒,透过窗帘的缝隙一束窄窄的阳光透进来,他愣了三秒钟意识到自己昨晚几乎是爬上床就动也没动直到现在。

   他翻了半个身,摸索手机,常年的习惯是放在枕下,还好没有因为昨晚的浑噩而改变,但是手机似乎比房间还安静——它就一直没有响过。王建来拨弄了几下,确保它在正常待命,不禁失笑。对于一个最拉的小弟来说,又会有多少事需要他做。

   二哥不在家,许久不在一起,王建凯已经不了解二哥的作息习惯了。他去洗漱,发现毛巾是新的,牙刷是新的……他打开镶着状镜的小木门,里面有女人用的发乳、阿迪的须后水和超薄“工作服”,王建凯笑笑,二哥的小日子还挺惬意。药箱在最底下,还是以前的样子,该有的都有,他仔仔细细眷顾了一下自己的手,然而转身出门,蓦地发现茶几上一个纸杯,一盒舒化奶,纸杯里是两个已经剥了壳的煮鸡蛋……他想象不出打开炉灶白水煮蛋的二哥是什么样子,从来也没有过这个待遇,王建凯不争气的鼻子发酸。

   他拿起鸡蛋整个塞进嘴里,没嚼几口就噎得难受。可到底是鸡蛋噎人还是什么东西塞住了喉咙?

   -*--------------------------------------------------------------------------*-

   韩蒙跳下车,把一块乌黑潮湿的半大毛巾毯搭在肩上。司机跳上卡车的后厢,等韩蒙在卡车尾巴处站稳,就将水往下运,韩蒙先用肩膀扛住,再有一只手扶稳了,就疾步向写字楼里走去。

   要水的公司在十一层,他要赶在下班前把二十桶水送上去。等他把水运到一层的货梯门前,就已经浑身是汗,可是叫梯的按钮始终按不亮。

   韩蒙去找保安,保安说货梯检修不能用。

   他不禁叫道:“不会吧!”看着地上的水桶他无比绝望,一个送水工以及这些水是不能乘坐客梯的,可是还有二十分钟了,如果再被投诉他会连这份工作也失去。他咬了咬牙,扛起一桶水,开始爬楼梯……

   王建凯的车就在送水卡车不远处停下来,他看着韩蒙一桶桶的往里扛,半天没动静,这才下车跟进去。

   下午去了趟改车场,本想给韩蒙来个突然袭击,看看他这几天看的怎么样,哪知道陈老板说前两天跟钳子打了一架,第二天就再也没来,陈老板只当是小孩子闹意见,还没顾上跟王建凯打招呼。

   王建凯恨骂了句“找死”又打电话问段虎,虎子倒是知道韩蒙在水场做工的事,他说,以为哥知道的。王建凯嗯了一声撂电话,直奔那水厂就去,这才一路跟到这儿。

   二十桶水才扛了三桶,韩蒙就几乎站不起来。但他只稍作休息就又俯□子发力,想把水桶扛起来,余光看见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他以为自己挡路,往边靠了靠,可那人依旧站着不动。

   他猛一用力桶把水扛上肩,再抬头一看,顿时傻在当场——

   “哥、哥您怎么来了。”他满脸的汗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涨的通红发紫。

   “放下。”王建凯皱着眉头说。

   “哥,我晚上跟您解释,我先送上去。”韩蒙转身想上楼。只听王建凯吼道:“我他妈让你放下!”

   “咚——”的一声水桶被重重的放下来,韩蒙低头站在那儿,王建凯掀掉那块半湿毛巾毯,揪开他的领口,之间肩膀上已经磨掉了一层皮,韩蒙“啊”了一声,用手把衣领拉紧,往后退了半步说:“没事哥。”

   “跟我走。”王建凯边说边转身。

   “啊?”韩蒙看看王建凯的背影,看看这一地未完的工作,不知该怎么办。

   走了两步不见韩蒙跟上来,王建凯转身瞪了他一眼喝道:“我说跟我走,你听不懂?!”

   “不是,哥,这……这些……”

   王建凯两步上前,掐着韩蒙的脖梗子也不说话就往外押。韩蒙反抗不了龇牙咧嘴躬身猫腰的跟出来,卡车司机看见了吆喝:“哎,哎、怎么个意思这是?”

   韩蒙直叫:“哥、哥……”

   王建凯更使劲的掐他,并不搭理司机一路就给塞进了自己车里。

   车开出老远,王建凯才在路边的树荫里停下。他喘着粗气点了根烟,让自己平静。韩蒙一直低着头,实在熬不住了才说:“我在改车场呆不下。”

   “为什么?”

   “钳子哥拿我手说事,说我出不了改车的饭,还说……我就是个做贼的。”

   “那你是不是?”王建凯递给他一只烟,韩蒙摇摇头,接着说:“我不是。”王建凯只是吸烟没有说话,韩蒙慌得又跟上句:“我、我是。”

   “艹!下车!”

   “啊?哦。”下了车,韩蒙依旧缩手缩脚的站在王建凯身边,王建凯来回踱步,不是挠挠头,先说什么又似没想好,看的韩蒙直发毛。半天,他突然从后屁股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在韩蒙面前晃晃,说:“你在地上看见这个,捡不捡?”

   韩蒙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刚楞了两秒钟就挨了一脚,“问你话呢!”

   “捡,肯定捡啊。”韩蒙捂着膝盖,心里越发的紧张。

   “好,”王建凯点点头,把钱扔在地上,轻飘飘的要飞走,他一脚他上去,碾了两下,钱被咯破了,又沾了脚印,王建凯又问:“如果你看见这么一张,还要不要?”

   韩蒙怯怯的摇摇头,他已经完全不知道王建凯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嗯?”王建凯瞪圆了眼,“你不要?”

   “要!”韩蒙赶紧改口,“我要。”

   “好,他干干净净的时候你要,他脏了你还是要,知不知道为什么?”

   “他是钱啊,脏了也是钱。”韩蒙讷讷。

   “对,是钱。他有价值不在于他本身脏还是干净,也不在于谁在他上面踩了一脚,更不在于谁把他扔了丢了!”

   “哥……”韩蒙似乎明白王建凯的意思了。

   “你也一样!你他妈给我记住,你要想让人揣在兜里,就少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踢你踩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值不值钱!”

   韩蒙憋屈的一串眼泪下来,王建凯吼了声:“哭屁!!憋回去!上车!”

   这一路韩蒙心情好了许多,看王建凯并不十分生气,试探着问:“哥,你刚才那个例子是怎么想到的?”

   “怎么啦?”

   “哥懂得真多。”

   “你是我老师教我的。”这一路再无话,送他到楼下,王建凯才说,“行了,别哭丧个脸,天又没塌。你要能吃苦,去学打拳吧。”

   “打拳?”韩蒙问。

   “送水能赚几个钱供你弟弟上学?先歇两天,我联系好了带你去。”

   “哥,我。”

   “闭嘴!滚蛋!”

   -*---------------------------------------------------------------------------*-

   他迟到了,这并不是大事,要紧的是他刚到就有小兄弟跟他说:“落哥,东哥来了,听说荀哥在里面发脾气呢。”

   “哦。”王建凯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时候来的?”

   “也就十分钟之前,听说荀哥开会之前点卯,就东哥没来。”

   “哦。”小兄弟看王建凯很淡定,颇感意外,“荀哥打电话叫回来的,落哥,要不问问里边情况啊?”

   “嗯?怎么问?”

   “嘿嘿,落哥不知道,其实里面开会有啥热闹或者风吹草动的……我们……”他越说越觉得失言,自己还真把落哥当同班的小弟了,不由得脸红不堪,挠挠头想转话题,“我们……我们其实也不知道……”

   “呵呵。”王建凯轻笑两声,突然斥道:“给我问!”

   “额,落哥,我开玩笑的。”

   “嘶——”他作势要打,小兄弟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这欠劲的!

   “落哥别打,我问问看……不一定有信啊。”他短信发出去——东哥没事吧?

   可是却很久都没有回复。

   -*---------------------------------------------------------------------------*-

   荀渐盯着已经上前一步的郝东来。

   东来还嚼着口香糖,尽管早就没了滋味但此刻却不是吐出来的时候。荀渐走到他面前,并不厉色却很严肃的说:“吃的什么?”

   东来脸一红,把口香糖咬住用手指捏出来,小声回了句:“口香糖。”

   “放回去。”荀渐还是温和却严肃的语气,可是所有人顿觉后背发凉。

   东来缓缓的抬起手把口香糖放回嘴里,用舌尖压住。荀渐离他太近,身体几乎贴碰着,他们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在他合上嘴唇的一瞬间,荀渐甚至从鼻子里轻哧了一下。

   然而东来表现出来的驯服并没有使荀渐感受到他想要看到的诚意,于是,荀渐又说道:“咽下去。”

   东来的呼吸滞了下,旋而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望向荀渐的眼神因为目光的接触的立即撤退,垂下眼帘,却还是轻轻吐出一个字:“是。”然后他生涩的把口香糖咽了下去。

   荀渐突然就绷住了脸,食指戳着东来的肩窝咬着牙问:“你现在知道,出来混有些东西必须往下咽了?”东来被戳的半边身子往后晃,他皱着眉头站正。还没答话,荀渐提高了声音喝道:“昨天怎么没来,今天为什么迟到?”

   东来小声说:“不太舒服。”他知道这过不了关,荀哥摆明了是杀一儆百。

   “哪儿啊?”荀渐不依不饶。

   “荀哥,我……”荀渐瞪着他,等他下文,可是当众认错的话,东来说不出口,他想荀哥要的应该也不是他郝东来低头讨饶。

   “不要跟我说你头疼,否则人人说头疼,就不来上班,场子就撂荒啦,难道让老大来传单子倒酒?”荀渐适时的堵上这句,他了解的东来的沉稳妥实,也就对他昨天的所作所为格外介意。

   东来何等心机,荀渐只这一句他就了然荀哥的意思,咧嘴一笑,道:“没,头不疼……”

   “哦?”荀渐问。

   东来欠身摸出绑在小腿上的军用匕首,身后一阵小骚动,东来看看荀渐,荀渐并没有觉得意外,反而有着隐隐的默许,东来想,自己似是摸对了荀哥的脉。

   他左腿一曲单膝跪下,右手握住匕首刃尖向下,一丝迟疑都没有就刺进自己的右腿……

   “东哥、”

   “东哥!”

   ……有人惊呼,叫嚣声被荀渐一眼瞪回去。

   东来拔出匕首,血汩汩而出,他站不起来,右手死扣住伤口上方的动脉,说:“荀哥,昨天是我错了,我乱了落的规矩……”

   荀渐蹲下去,一巴掌打开他的手,血并没有出的更汹涌,可见没伤到动脉,他这才起身斥责道:“多大的人了义气用事?越是应该懂事的越不懂事!一个比一个拽?!”东来单膝跪不稳,右腿也砸跪在地上,冷汗瞬间就冒了满身都是。荀渐看看时间差不多,对着人群说:“都看见了?这就是搞特殊的结果,不是难受来不了吗?那就大难受难受。都开工去!”

   离东来近的想去扶,荀渐喝了句:“就那儿跪着!”

   “荀哥,这样会出人命的!”这种时候爆出这种声音的只有段虎,他身边的小川一拍脑门,拉了他一晚上没拉住啊,到底还是来上这么一句。

   荀渐抬头望向这边,“段虎?”

   “是。”虎子不示弱,响堂堂的回答,“已经认错了,也罚了,受伤应该去医院,跪这儿会死人的。”他气哼哼的再说一遍,还甩开了小川的手。

   荀渐摆摆手,于是不相干的人都撤了,东来小声说:“虎子你消停点。”

   “东哥我只是讲理,老大也是要讲理的吧。”荀渐呵呵直笑,他怎么也想不通这小子怎么天不怕地不怕呢?是楞还是轴?不过他喜欢。

   “小子,你跟我吧?”

   “啊?”虎子万没想到荀哥回来这么一句。

   而荀渐已经在打电话,“阿豪,咱们那边谁跟我说缺人手来着?”

   “……”

   “好,我看好一个,让他马上来新东方接人。”

   “……”

   “还能是谁,就想让你轮了他的‘虎爷’呗”

   荀渐收了线,段虎却傻了眼。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