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都市娱乐 凤凰将军列传之桐荫片羽

第5章 将军生涯不是梦三

   营帐内好几个人是第一次看到凤凰将军的微笑,很多年后还有人回忆道:“看着将军居然会笑,我只觉得那会恨不能死了算了,那知六皇子居然还敢*的顶回去,那个脾气,真真是要得!”

   “依你便如何?”凤凰将军手按天子剑,微笑问道。

   “林慧容病中不能理事,所杖五十不应受,李瑛统辖部属不严,当杖五十,为何由他人代领?军法国法,难道都是绕过天皇贵胄的么?”李瑛大声道。

   凤凰将军拍了拍他肩膀,道:“此议不妥,驳回。林慧容此刻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么?怎么又病中不能理事了?正帅副帅各挨五十杖,谁来坐纛?林慧容一百杖,由你监刑。”

   李瑛还待说什么,凤凰将军将手一挥,道:“散!明日卯正集合,不要忘了。”

   次日卯正,早已一队一队的人马旗帜鲜明的在大帐面前集合。旗牌官依凤凰将军昨日的判断宣布了,各营人马早已知道这个消息,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凤凰将军走向刑台,解甲,褪袍,露出雪白的中衣――这才能将传言与事实联系在一起,四周数万人马寂静无声,唯有风吹过,战旗猎猎作响。

   我朝军法:女兵受杖不必赤膊受刑,由监刑官验查是否舞弊之后行刑,六皇子李瑛一夜未曾睡沉,此时立在刑台上,咬牙在凤凰将军耳边说了一句话;“你是故意的对不?”

   凤凰将军一张脸雪也似的白,闻言笑道:“难道我疯了不成,自己找打?”言尤未了,一杖已落下,痛彻心肺,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李瑛听旗牌官“一五,一十”的数将下去,拳头捏的极紧在身侧颤抖,连指甲刺入掌心也不觉得痛。

   绿竹拿着白布沾了沈先生赐的伤科圣药,望着凤凰将军的脊背半晌也没按下去。逢春走来看见,低叱道:“发什么呆呢?”

   绿竹的眼泪扑簇簇便落下来,呜咽道:“伤成这个样子,那班人倒真下得去手。”

   凤凰将军正痛到半昏半睡中,闻言倒还知道回答:“我自找的,需怪不得别人。何况都已经手下留情了,嘿嘿,一百杖……要是旁人,早把脊骨打断了……”

   她背上纵横皆是紫黑色肿起二寸来宽的杖痕,竟一点看不见原本雪色的肌肤。逢春接过伤药及白布,咬牙往她背上按下去,痛得她哎呀一声,满额皆是冷汗,后面的话便没讲出口。

   李瑛与贺兰烽、武寿、楚忠唐四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武寿是年高有德的长者,咳嗽一声便要回避,凤凰将军忙道:“不忙避这个,你们先退下,留逢春就好。”

   李瑛自远远的寻了位置坐下,一声不吭。楚忠唐与贺兰烽二人相视而笑,武寿只好开口问道:“不知将军寻我等来,有何吩咐?”

   凤凰将军的声音弱如游丝,“逢春拿地图来。”她抬手按着身上披的单衣,强撑着便要坐起。李瑛霍然起立,不知想着什么,又坐下了,扭了头不愿看这边。

   几人忙道:“将军且小心,莫动了伤口,便这样说也是一样的。”

   凤凰将军将地图上的行军推进路线指给他们看,道:“六皇子坐镇大营,明日酉时我去踏匈奴大帐,你们各挑一处吧?”

   她讲的随意轻松,只是这内容太过震撼,听的人个个呆若木鸡,唯有李瑛扑过来,怒道:“不许!你不要命了么?”

   凤凰的手指立在唇间,笑道:“小声些,还嫌不够声张么?”

   营帐霎时安静下来,在场诸人各有各的心思,唯有李瑛粗重的呼吸难以压抑。

   凤凰将军微笑道:“拓跋篁初为帅,定要趁此机会袭击我军建功,已得确切消息,匈奴大军正在调动,若不是今夜,便是明晚。既如此,何不早些动手?我带五百死士趁他大营空虚时……”她抬手划个弧线,做个斩杀的手势,“莫劝我,你们肩上的担子没有一个轻松……此战必然惨烈。”

   楚忠唐行个军礼,正色道:“末将才是先锋官,正该末将带人去袭敌军大营!将军中毒才好,又挨这一百杖……”

   凤凰将军笑道:“我去为着一个出其不意,他们只道我合当卧床养伤,突然出现,自是占便宜。”

   在场都是久历沙场的聪明人,有些话不说也知道。单只“凤凰将军”四个字,搁在匈奴那边足可挡个千人队没问题。连李瑛也不再多话,几人就细节再行商议一阵,便去分头行动。

   李瑛临去时也没看她,只对着床榻旁的椅子道:“将军……会活着回来的对吗?”

   等他走远了,凤凰将军方敢笑出声来,“这成什么话,难道我象短命的么?”她问是逢春,那向来最是规矩的小子竟然冷哼了一声,道:“象,很象!”

   凤凰将军咧着嘴笑:“众叛亲离啊众叛亲离,我睡一会子……”一句话未说完,头一歪,竟倒在枕上睡过去。

   大战之前的等待最是难捱,看冬坐在帐前擦拭着将军的银甲,草原上太阳的颜色是奇怪的血红,在散乱的云朵簇拥中黯淡慢慢沉下去,风里卷过来陵那西西河清冷味道直沁到心肺,凉到隐隐发痛。看冬胡思乱想着最坏的结局,无意间瞥见一双靴子立在自己面前,抬头看上去,正是副将沈思。

   沈思因与凤凰将军关系特殊,向日与他们哥几个混的烂熟,人前稳定,其实人后也是个胡闹没正形的。此刻看来昨日那五十杖竟象不是他受的,整个人笔直的象柄剑,只是面上庄严肃杀不似往日,问起话来也多几分平日没有的威严:“将军呢?”

   看冬见问,忙站起来:“因要绕到下游四十里外的仙人渡过河,早已走了一个时辰了,沈大……副将你不卧床养伤,却来这里做什么?”

   沈思回首望着陵那西西河的方向,眼睛里熊熊燃烧着一团烈火,象要把河水燃尽,“逢春也不劝劝?也跟着去了?”

   看冬懊恼道:“留我一个人看家,他们七个都去了――红梅她们居然也凑热闹。”

   沈思喃喃道:“都是她教出来的,个个以送死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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