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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的苦涩童年 远山夕阳 7953 2021-08-19 04:10

  老家很少下雨,夏天的阳光又烈,因此干旱是年年都有的。有时,甚至连吃的水都没有,爸爸和妈妈要拖着水车到很远的村子里去拉水。

  今年也是一样,马家河的水已经彻底干了,河床上的地皮被太阳晒得干裂开来,打着卷。也不是没有下雨的征兆,天已经阴过好几次了,可老天爷似乎对这个地方格外吝啬,经常残忍的给老百姓开着玩笑,每次看到雨就要落下来的时候,一道阳光却把云层穿了个口子,口子渐渐变大,天又放晴了。有两次,雨点已经落下来,刚刚湿了一层地皮,云层便被风吹着跑到其他地方去了。

  地下水已经被抽干了,正当大人们为地里的庄稼焦头烂额的时候,天空中飘来了几朵乌云,微风也渐渐变成了怒吼的狂风,乌云凝集起来,将大地笼罩的黑黢黢的。人们心惊胆颤地渴望着,生怕这又是老天爷开的一场玩笑。爷爷说,如果天再不下雨,地里的棉花就一点收成都没有了。奶奶怕房子经不起雨淋,催着爸爸到房顶上去铺塑料布。爸爸懒洋洋地说:“铺什么铺?阴了几次了,哪次是下了大雨的?”爷爷生气地说:“你一边去,我自己去铺。”便自己一人上了屋顶,把塑料布铺开,找了几块砖头压在边上。妈妈看爷爷遮了屋顶,也自己上房铺了塑料布。一边铺一边数落着蹲在院子里抽烟的爸爸。

  奶奶的房子盖了四十多年了,是奶奶刚刚嫁给爷爷的时候盖的,土坯房管不了多少年,墙角已经被雨水冲刷掉厚厚的一层泥土。原来的时候,每隔一年,爷爷都要泥一遍房顶,岁数大了,泥不动了,爸爸又做不了,就找大姑父和小姑父来帮忙,但次数多了,也不好意思,两三年、三四年才泥一次,房顶失修,就开始漏雨,有时候,一场雨下来,在屋里能接几大盆水。妈妈的房子也已经修了二十多年了,唯一的区别是墙脚垒了几层砖,墙外糊了一层白石灰。两座房子最怕的就是漏雨,所以遇到下雨,就得在房顶上铺一层塑料布。

  刚刚铺好,雨点就啪嗒啪嗒落了下来,爷爷和妈妈赶紧从屋顶爬下来。妈妈拍着手笑着跳着跑到奶奶这边,一家人都高高兴兴地看下雨,爸爸还是面无表情地蹲在屋里抽着烟。天空中雷声隆隆,闪电霹雳啪啦,雨势越来越大,院子里已经积了半尺多深的水。爷爷赶紧找了根棍子去通阳沟,妈妈突然拍了一下手,一惊一乍地比划着,刚洗过的衣服忘了收起来,她赶紧跑到自己院子那边去了。瓢泼般的大雨足足下了半个多小时才开始减弱,天空渐渐明亮起来,慢慢地只能看到零星的雨点滴落。我冲到大街上,两边站了一群群的人,大人们看雨,小孩们穿着凉鞋在趟水。我赶紧跑回家大喊:“快到街上去吧!大街上已经变成一条河了。”爷爷奶奶走到街上,喜笑颜开地和邻居说着话。我则在没过膝盖的水里趟了一遍又一遍。

  街上的水流完了,爷爷一个人下了地。这是爷爷的习惯,每次下了大雨、刮了大风,爷爷都要去每一块地里察看庄稼,看看雨水有没有下透,庄稼有没有倒伏。回来后,爷爷说这场雨太及时了,要不是这场雨,一家人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第二天早晨,我还没起床,爷爷已经从地里回来了。他说地太陷,进不去人,还是没法下地。这天又是个赶集的日子。我出去的时候,街上已经很多人了。在巷道口右手边摆摊的是老抇动,这是他的外号,他是崔庄人,少了一条腿,尚存的一条腿也只有玉米杆的粗细,虽然他只有一米二的高度,而且很瘦,可这根腿仍然支撑不了他的重量,平时都是拄着双拐,有时拖着一个小板凳在地上爬行。遇到赶集的日子,他都会拖着小车来卖零零碎碎的杂货,小孩的玩具,女人扎头发用的头绳、发卡之类。他见了每个人都笑着打招呼,不管对方是大人还是小孩。虽然奶奶很节约,却经常到老抇动摊上买点东西。奶奶说,老抇动没有亲人,有过一个老婆,是要饭要到崔庄去的,刚跟老抇动的时候,人只是半疯,后来疯的厉害了,天天往外跑。在家的时候,每天夜里都要跑出去偷东西,不偷别的,单偷尿盆子,一晚上能偷几十个尿盆子。老抇动一觉醒来,看到炕前齐刷刷摆了一地的尿盆子,就发气拿条櫡之类,凡是伸手能够到的东西拹她,挨了拹,她就往外跑。有一次,不知怎么的,她跑到了马家河里,淹死了。之后,老抇动还是像往常一样,对着每个人都笑着打招呼,只是摊子上的货比往常少了些。

  巷道口的右边是个卖糖葫芦的,他支好了一口炒锅,炭炉的屁股里面接个风箱,扇着火把糖熬化,再把提前串好的糖葫芦在糖液里面滚一圈,一串新鲜的糖葫芦就出锅了。现榨现卖,吃着热乎乎的糖冰和山楂,酸中有甜,甜中有酸,爽口刺激。

  出了巷道口,往左边走,都是些卖菜卖肉的摊子。再往前,就是刘黑子的豆腐店了,刘黑子不但黑,而且矮,人很粗壮,看到他我就想到了武大郎。刘黑子的老婆是从贵州买来的,细高个,脸很白,放在整个二十里铺村,都算是最出众的。刘黑子的老婆看不起刘黑子,不挨着他睡。刘黑子也不急,他变着花样讨老婆的欢心,单不提和老婆睡觉的事,刘黑子的老婆觉得刘黑子心好,就踏踏实实地跟着刘黑子。刘黑子娶了这么一个漂亮的老婆,觉得生活有了奔头,便起早贪黑地磨豆腐,摆了摊子,卖豆腐脑,几年下来,老婆为他生了一儿一女,他的生意也越来越好,翻盖了房子,豆腐摊变了豆腐店,成了十里八村都羡慕的人。虽然老豆腐是高原的名吃,可长到了八岁,我还从来没吃过。家里本来就穷,钱是一毛一毛算计着花的,家里也有吃的,还要花钱买吃的,就是不会过日子了。

  正当我闲逛着时,迎面看到了姨奶奶。她是我奶奶的妹妹,家在陈牌,离二十里铺有十里多路。紧挨着陈牌的田牌也赶集,所以姨奶奶到二十里铺赶集,更多的是为了看望奶奶。奶奶有三个姐妹。大姐嫁在了勺子刘,离我们这里有四十多里路。奶奶的大姐也是个不全还的人,用奶奶的话说,是跟爸爸一样,憨为己。亲姐妹之间都要算计,过年的时候,奶奶送给大姐一包红糖、一包到口酥,那奶奶的大姐最多还一份到口酥,红糖算赚的。奶奶的大妹跟随丈夫下了东北,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奶奶说那个姨奶奶是个很全还的人,可惜离得远,互相只能捎个信儿,很多年都没有见到了。姨奶奶是奶奶最小的妹妹,对奶奶最为关心,也是奶奶最亲近的人。

  我和姨奶奶一起回了家。奶奶看到姨奶奶,高兴地跑出门迎接,和姨奶奶抱着胳膊互相端详着。老姐妹见面,自然是喜笑颜开。奶奶把姨奶奶让进屋里,支使爷爷出去买菜,爷爷带着姐姐出去了。我给姨奶奶倒了一碗水,就坐在一边听她们说话。

  姨奶奶说:“王牌有个瞎老六,你还记得吧,就是白天不瞎晚上瞎的那个,他媳妇就是咱李祥庄老黑的三闺女。瞎老六家大小儿给人家盖房子,掉下来摔死了,撇下仨孩子,俩闺女一个小儿。瞎老六的儿媳妇也跟人家跑了,都说是去东北了。”

  “她就不怜惜这仨儿孩子啊?”奶奶问。

  “你看瞎老六那个样子,年轻时就嘛也干不了,现在上了岁数,更白瞎。瞎老六家从小就笨,到现在都是连个鞋底子都捺不了。你说人家上面养俩老的,下面带着仨小的,这日子也确实没法过。”

  “那现在仨孩子怎么办呢?”奶奶问。

  “瞎老六的闺女把孩子接走了”,姨奶奶说。

  “那闺女女婿还好啊,帮他带这仨孩子”,奶奶又说。

  “就是不好啊,瞎老六闺女看着仨孩子可怜,人家女婿又不心疼,听说俩人为这仨孩子,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

  听着她们说这些,我很好奇,但听着听着就开始胸闷了。

  他们说着说着,爷爷和姐姐回来了。爷爷手里提着一捆粉条和两斤茄子。姐姐哭哭啼啼地进了屋,跑到奶奶身边,甩着奶奶的手说:“奶奶,我要买衣服,我爷爷不给我买。”

  爷爷接过话茬道:“又不是没穿的,买什么衣服啊?”

  姐姐大哭着向爷爷吼着:“我就要买!我就要买!我就要买!”

  爷爷看到姐姐撒泼的样子,越发生气,从奶奶手里拽过姐姐就要打。姨奶奶在一旁劝道:“孩子还小,哪里能打孩子。买什么衣服?我去给她买。”

  爷爷说:“哪个都不能给她买,她要买裙子,十块钱,三件裙子就够孩子一年的学费了。那不是咱这个家庭该穿的。”

  姐姐一直在大哭大吼,把爷爷气得没办法,拖着她扔到了院子里地上。姐姐就势在地上打起了滚儿,爷爷更加难以抑制自己的气愤了,从门边把抽牛的鞭子拿过来,就甩了姐姐几鞭子。奶奶看着爷爷这个样子,把鞭子夺过来,冲着爷爷吼道:“个人的孩子,你下手也不分个轻重!”姐姐看到爷爷真抽自己,吓得爬起来,跑到二爷爷大门下边,一个人哭去了。

  奶奶和姨奶奶都去劝姐姐要听话,姐姐只是抽泣着,不说话。爷爷虽然也心疼,但刚刚教训了姐姐,没法说好话去劝,就在一旁静观其变。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姐姐还是不回来。奶奶只好自己回来做午饭。粉条炖茄子,茄子炖的稀烂,入口即化。再加上新出锅的馒头,特别好吃。奶奶去叫姐姐,姐姐还是不回来,奶奶就用碗盛了菜,用笼布包了两个馒头,送过去劝姐姐吃了饭。姨奶奶也有一个孙女叫芳,跟我姐姐同岁同名,只是我姐姐叫杜芳,姨奶奶的孙女叫陈芳,姨奶奶说陈芳也很不懂事,在家里也是经常挨打。晚上天要擦黑的时候,铁蛋叔来了,他是姨奶奶的大儿子,来接姨奶奶的。奶奶赶忙把铁蛋叔让进屋里,要给铁蛋叔倒水,铁蛋叔坚持不让倒,双手挡着奶奶伸向暖水瓶的手,说还要去办其他的事,要赶着走。铁蛋叔坐了几分钟,和爷爷奶奶闲话了几句就接着姨奶奶走了。

  暴雨过后,马家河的水涨起来了。开始是浑浊的水,过了几天,泥沙沉淀,河水变清,马家河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清澈见底。河里有了水,天气又炎热,孩子们最喜欢的就是到河里凫水了。村里有些男孩子六七岁就学会了凫水,到了八九岁,水性就很好了。几十米宽的河面,一个猛子扎进去,就不见了踪影,过了一阵,就从河对面冒出头来。我从小就对水有恐惧感,因为奶奶经常给我讲鬼故事,十个里面有三四个是关于淹死鬼的故事。奶奶说,不是好死的人,阎王不收。人被淹死了,魂魄到不了阎王那里,只有在水里受罪。一直等到下一个人淹死,才能替原来的淹死鬼受罪,原来的淹死鬼也才能到阎王那里报到或者转世投胎。所以,淹死鬼为了尽快地进入地狱或者投胎,就得想方设法找替死的。看到人在水里,淹死鬼会使劲拽住人的腿,不让人露出水面,直到淹死。正是因为有淹死鬼,才会有一些人在很浅的水里淹死,比如有人在刚刚没过膝盖的水里淹死,没有淹死鬼,实在是没法解释。奶奶说起来言之凿凿,让我不得不信。既信了,就怕淹死鬼,因为害怕淹死鬼,也开始怕水。不管是深水还是面积大的水,我都害怕。所以,到了七八岁,我还没有下过河,更不会凫水了。

  我的同学里,就有几个特别调皮的,上课时间溜出去下河,被老师发现了,每人被捶了几拳,罚站一节课。人下河之后,虽然身上的水干了,但只要在皮肤上用指甲一刮,就能看到白白的条文。因此,下河是很容易被看出来的。看到有同学下河之后,杜老师也三番五次地讲不要下河,下河有危险,淹死了学校不负责等等。但学生们只当是耳旁风,学校是否负责,对于学生来讲似乎并无关系。毕竟敢去下河的,都自诩水性好,没考虑过自己是否会被淹死的事。喜欢凫水的依然下河,往常不下河的,杜老师不说,也不敢下河。

  这天中午,任强跑到家里来找我,看到我和大人在一起,他也不说话,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跟着他来到巷道里面。他小声对我说:“去不去下河?”

  我老老实实地说:“我不会凫水。”

  “没事,马家河边上很浅的,你就在河边上嘛,不到中间去。”任强说。

  “我以前没下过河,不想去。”我说。

  “你又不是个闺女,连凫水都不会怎么行?再说了,天这么热,你不知道,到河里很凉快,舒服惨了。到时候,我就在你旁边,教你凫水。”他又说到。

  我从来没下过河,还真想尝试一下下河的滋味。想到这天是周末,又不上课,便同意了。

  “你别给家里人说你是去下河,你就说去外面玩哈。”任强又说到。

  我跑回屋里,跟奶奶说:“奶奶,我出去和任强玩了。”奶奶也没有多问。我便和任强一起出发了。任强又叫上了刘金超、刘瑞超、张磊等等,一共有七八个人。

  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地里的棉花和玉米都喝饱了水,玉米已经一人多高,叶子绿油油的,浓密地互相交错着,遮挡了人的视线。下了大堤,离河就很近了,大家喊叫着奔跑起来。到了河沿,边跑边脱衣服,一个个都噗通噗通地跳进水里,钻出水面,甩着头发,掏着耳朵。看我只在河边上看,大家都笑着叫我“快下来,快下来啊”。

  除了任强,大家都不知道我从没下过河。我看到这宽阔、清澈、干净的马家河,既激动又胆怯。任强从河里走上来,对我说:“没事,下去吧,我就在你旁边,这边上真的很浅,不用怕。”

  我虽然惧怕河水,但更怕被别的同学看不起,便脱好衣服,小心翼翼地往河里走。到了水没过肚脐的地方,便停了下来。这时,我感觉有个什么东西,从腿间穿过。便对任强说:“刚才水里有个东西,碰了一下我的腿。”

  “嗨,肯定是鱼嘛,这河里还能有什么。”任强说。

  我也认为刚才从我腿间穿过的应该是鱼。可是,既然看不到,就可以乱想,它可能是鱼,也可能是一条水蛇,也可能是让人作呕的一只老鼠从水里游过,甚至有可能真是奶奶说过的淹死鬼。如果是老鼠,我觉得我的腿被它弄脏了;如果是淹死鬼,那他可能是刚才试探着摸了我一下。我越想越怕,便更加小心了。

  其他人玩得都很兴奋,在水里打起了水仗,互相撩着水,往对方身上击打。刘瑞超看我一个人在旁边傻看,不怀好意地冲我笑了一下,便撩起一捧水打了过来。我的眼睛被水一冲,什么都看不到了,一边揉眼,一边往后退,在水里打了个踉跄,幸好没有摔倒。他看我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便没了兴趣,找其他人对战去了。我擦了眼睛,又往浅的地方走了几步。他们水仗玩腻了,便开始比赛凫水。看哪个能来回凫两趟。大家互相都不服输,每个人都奋力地往对面游,我看到同学的脑袋渐渐变成了一个个小黑点在水里起伏着。刘金超最先游了回来,他并没有歇气,接着又游了过去。其他人游回来后便气喘吁吁地休息了,已经没有力气再游第二个来回。等刘金超回来,便志得意满的宣称自己凫水天下第一了。有不服气的说:“任强还没游呢”。大家也跟着掺合,非得看任强也来回凫两趟。任强是因为怕我被水淹才一直没敢游到远处,我看到大家这么来劲,任强也面露难色,我不想耽误他,也不想影响了大家的兴致,便执意让他去凫水,不管我。他给我说了一声“那你自己小心啊”,便蹬腿游了过去。其他人这时又比赛着扎猛子,看谁扎得远。看到任强渐游渐远,我便慢慢地往河岸上走。走着走着,脚下却踩空了,只觉得水涌着朝我鼻子里耳朵里眼睛里灌着,我两手扑腾着,两腿拼了命地往后蹬,扑腾了一会儿,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却是在医院里。我躺在一张床上,床边围着爷爷、爸爸、大姑爷、小姑爷,还有任强和任强的父亲,没想到的是,任淑也在,而且脸上挂着泪水。她的泪水让我非常感动,一个长得这么好看的小女孩,竟然会为我流泪,我更加喜欢她了,想以后要好好保护她。

  出了医院,回到家里。奶奶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着呆。后来奶奶说,她听到我被水淹了的事,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站不起来了,是我的那些同学把我救了起来,在河边地里干活的牢靠爷爷用三轮车把我送到了医院。又说起我三岁的时候,有一次用一个小塑料桶装着沙土玩,妈妈抱着我,一托我的屁股,我借着往上冲的劲不小心把沙土倒进了嘴里,沙土堵住了我的鼻孔嗓子眼儿,人一会儿就没了气,奶奶看到后也是瘫坐在椅子上站不起来了。我被送到医院,幸亏一个有经验的老医生救了我,他按着我的胸口给我顺气,沙土蛋子被推了出来。奶奶说,爷爷抱着我去医院的时候,我已经拉了爷爷一胳膊屎。被土堵了嗓子眼儿和上吊是一个道理,看到人上吊,要托着屁股把人放下来,如果没有拉出屎来,人还可能救得活。如果拉了屎,人就救不活了。我已经拉了屎,还救了过来,奶奶把原因归结为我的命大。而且医院正好在抢救一个老头,医院当时没有氧气,急忙从其他的医院调氧气。氧气来了,老头也断了气,就把氧气给我用上了。这个老头无意中救了我一命,再加上这次没有被水淹死,奶奶就更相信我的命大了。还经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虽然这是迷信,但在当时,却增强了我对未来的希望和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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