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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凤属

七殿堂 厌行 2539 2021-08-19 01:58

  凤属。那个撰写奇闻的巫阳对于他们的描述也仅有一句话,洛秋头一次听说这两个字时正在自家屋前的空地上。

  他当时盘腿坐在砂岩制成的磨扇边缘,布生嫂子在他身旁的矮凳上做着针线活。那年他刚满九岁,对万物心存好奇。拨云峰火势蔓延之前的那天傍晚,他和养母以为是村民燎荒而没有在意。面对着火烧云与烟火成就的夕阳美景,布生嫂子放下针线活,将并拢的膝盖上那本被她收藏许久的板印散集翻了一页,把里面的内容当做故事讲给洛秋听。“沈天帝江池底有世间最后的凤属,赤白青紫四色去,黄者独居。名性不详。”他对于凤属的认知便是自此而来。

  后来火势蔓延,灭火持续了四天。听村长所说,起火的原因是骆驼爷离开村子前将曾经久居的树洞付之一炬。如果不是那场大火以及被骆驼爷遗弃的刘青凄惨的哭声让人久难忘怀,他也不会对火灾中听到的故事留有太多印象。也就是那一天之后,本就疯癫的刘青就更难清醒了。

  那段简述的文字,是他或世人之中的绝大多数对凤属的惟一印象。因为他幼时的故事书尽管在封面写着私撰散集四个字,但在更加久远的曾经它就已有另一个人尽皆知的书名——它被人们称作巫阳古籍。

  凤属让他的思绪回到当天,至亲的音容就在他脑海中浮现,这让他感到哀愁与温暖。

  “上不上天另说,”对面的男人自称狄弗,他阴沉地说,“我们得让大王从这出去。”

  将军直面凤属射来的夺人视线。她看见的凤属并不像传言讲述的那样拥有填满赤红的双眼,以及包含其中的漆黑狭长的眼仁。她发现凤属的着眼点并非自己,而是身后平庸的囚犯之一。“那么,赤白青紫四色,你是哪一色?”

  凤属没有回答,视线依旧却愈渐哀愁。将军扭头寻找她关注的对象。她看见洛秋仍在静候女仙反应,局促不安的赵奉和神色窘迫的东因则站在自己身后。凤属究竟在看谁她也猜不准,但等她再回过头时,冰冷的视线就已经完全落在了自己的脸上。真是恼怒的目光,将军微微仰起头对敌人说,“要离开这还不简单么,让你们的大王去阴律司接受审判,役卒会将他押赴孟婆庄,喝上一碗可口的迷魂汤后,他就可以从奈何桥去往对岸,到时候不就轮回新生,离开地界府了吗?”

  “你们到底指着这轮回新生的谎言骗了多少死去的人?”狄弗平静地说,“可惜我们并不愚蠢。你以为大王在这地界府待了多久?如果真有这么简单的话,大王直接从奈何桥跨过去就是了,区区一道隔碍能挡得住他吗?”

  这话倒让洛秋听不明白了,他即是按照将军所说的法式重生。然而镇定的狄弗信誓旦旦的模样又教人不得不怀疑这之中尚存秘密。“可惜据我所知,”血池将军讥讽地笑道,“你们的大王不仅无法脱离雾霭,更不能从深渊中出来,不然我就不会在那儿建一座府邸。我还正好奇呢,你们是如何得知那面镜子的存在,除了地界府的颐卿——也就是我们这些在职者外,应该不会有太多人知道那面镜子能用来干什么才是。是有谁通风报信了罢?”

  “这种事情还需要有人通风报信吗?”狄弗骄傲地说,“我们想了解什么就总能了解什么,想让谁说什么谁就得说什么。比如我要让你朝着我跪下,你就会朝着我跪下——当然不是现在。但我肯定能说到做到。”

  血池将军把长戟横在身前,“那你就叫个试试。”

  狄弗眯起眼睛刚要开口,脸上就狠狠地挨了一棍,如果不是他有所闪避的话,打过来的本是月牙锋刃,而非冰凉的戟身。现在他只是被长杆击飞,撞击到路引堆成的山包上,刺骨的寒气便窜入他的体内,迫使他远离它们。他立刻站起来,心有余悸地向后瞥了一眼。

  凤属再次直勾勾地望着将军身后,唐突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我吗?我叫赵奉。”将军听见回话的人紧张地吞咽唾沫。

  “我没问你。”凤属说。将军侧目看见东因显得困惑地伸手指了指自己,“你问我?我叫东因。”

  “嚯,东因。”凤属咬着牙说,“一样的名字。”没人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生气。但他们的对话很快被终止。狄弗生气地挡在凤属面前,猝不及防地抡刀往血池将军的右肩砍去。将军的肩甲被砍得七零八落。重击使她屈身蹲下的刹那,早已抬腿的狄弗照着她的面门蹬了一脚,她仰着身子向洛秋与女仙人所在的方向飞去。

  此时的九天仙人已被熏枝唤醒,刚好起身直立。血池将军撞击在她身上,两人一齐向后飞去,肉眼难及的速度让洛秋不敢接应,惟有纵身躲开。“说话的时候攻击也太卑鄙了!”赵奉的叱骂换得一巴掌。他摸着受伤的脸颊不敢再作声。

  洛秋见状捡起地上的环首刀就往前冲。他对准狄弗挥刀,却被一阵旋风将刀刃连同自己吹回原地,然后他往狄弗的左边乃至右边劈来,最终的结果都只是不断被旋风逼退,完全无法近身。他手中那柄沾满魇鬼血渍的直刀在此刻也不再骇人,而是显得可笑。狄弗尖刻地宣告,“眼下已没有小卒表现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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