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老男，你说的是老宅男吧。他是你朋友吗？”钟箴说道。
谭红炎被钟箴纠正口误，脸意外红了一红，随即她连忙摆正经脸，说道：“不是，在很久以前见过几次面，如今刚好他在徐合城而已。”
“原来如此。”钟箴看着身旁的谭红炎，发觉她有一个特点，越是人多的地方，她越是显得冷冰冰。
两人一起上楼。
这里的楼梯很窄，并且很陡。
来到三楼，钟箴发现和底下两层不同，这里只有一户人家。
老旧的木门紧闭着。
钟箴站在门前，忽然闻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
谭红炎也闻到这股奇怪的气味，她轻蹙眉毛，说道：“怎么有一股怪味？”她伸手去敲木门。
大概敲了两分多钟。
里面没人应答。
谭红炎敲得更用力一些。
老旧的木门仿佛负荷不住敲门的力量，在发出刺耳难闻的声音。
在门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终于听到房内有人应答。
“来了。”
这是一把听起来软弱无力的男声。
门慢悠悠被拉开。
却只打开一条略大的缝隙。
随着门开，钟箴立刻闻到一股极其浓烈的香水味！
这味道极其复杂，几十瓶廉价香水全部倒在一个桶内，也不过如此。
谭红炎闻到这股味道，蹙眉得更厉害。
门缝里，出现一个秃头胖子，只见他满面油光，一双几乎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正好奇地看向谭红炎两人。
谭红炎眼神冷漠地看着秃头胖子，说道：“支斌，你开门太迟了。”
名叫支斌的胖子，在门缝中，猥琐看了好几眼谭红炎，说道：“美女，你是谁啊？”
谭红炎眯起眼，说道：“你认真看看，我是谁？”
支斌继续看了谭红炎好几眼后，才完全打开门，对她连声道歉：“哈，人到一定年龄，记性不好了，可连大美女都不记得，真是该打。”他举起短小的肥手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脸。
这一打，脸上的肥肉如波纹状颤动。
钟箴发现，支斌在这深秋季节，竟然还穿着一件显然很久没洗的白色短袖和黑色中裤，脚上穿着一双肉色丝袜后，把一对肥脚塞进明显小一码的拖鞋里。
他的身材不高，钟箴很轻易地越过他，清楚看到房内的摆设。
房内的家具很简陋，似乎都是十几年前的样式。
谭红炎嘴角翘起，一脸讥讽，说道：“支斌，你这里的香水味太浓了。”
支斌摸着没几根头发的头顶，不好意思地说道：“昨天不小心把一些香水倒在地上。”随即，他热情地向谭红炎招手，“你们还站在门口多不好啊，都进来坐吧。”
谭红炎的目光扫向房内四周，打量一番后，踏了一只脚进去，顺便问道：“怎么不见阿玲了？”
支斌愣了一下，随后他很快说道：“阿玲啊，她出去找朋友玩了，到时吃饭时候就会回来了。”
谭红炎听了支斌说的话，突然停住脚步，并慢慢把踏进房间的脚缩回去。
“突然忘记买阿玲最喜欢吃的巧克力，我先去买。”说完，她准备掉头离开。
支斌短短的肥手伸出来，想要拉住谭红炎。可手刚伸出一半，却不知道为何又缩了回去。他着急说道：“别这么客气了，有心就好，快进来坐吧。”
谭红炎皮笑肉不笑地对支斌说道：“不，一定要买，等我买好再进去。”
支斌的脸在抽搐，肥肉一颤一颤。可脸上的笑容依旧溢满，他说道：“行，你买好巧克力，就快点进来吧。”
谭红炎往楼梯走了几步，发觉钟箴还没跟上，她转过头，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说道：“还不快点跟上？我们一起去买。”
钟箴刚抬步跟上。
支斌又说话了，只见他笑眯眯地说道：“大美女，这小兄弟就不用跟去了吧，让他在我这房间里等，喝喝茶聊聊天更好。”
谭红炎冷冰冰回道：“不行，他要帮拿东西。”
支斌的脸更是在抽搐。
“好好好，你们买完，快点回来，好久没和你叙旧了。”，他笑眯眯说道。
钟箴追上谭红炎。
当他走到楼梯转角处，不经意往支斌看了一眼。
意外发现，支斌很冷漠地看着他们，当他发觉钟箴在看他时，又变成笑容满溢，和蔼可亲的模样。
钟箴立刻转回头，心中不禁想道，这变脸实在太快。
他们下到一楼。
钟箴注意到在附近有一家小便利店，刚想走过去，却发现谭红炎竟然往反方向走去。
他连忙拉住谭红炎说道：“红炎，那边就有一间便利店，那里肯定有巧克力买的。”
谭红炎摇头，轻声对他说道：“不买，马上跟我离开这里。”
钟箴不理解问道：“为什么要离开，我们不是需要支斌帮忙找党老的徒弟吗？”
谭红炎走路的步伐很急，往四周扫视一番后，轻声说道：“支斌这个人，我虽然很久没见过他，但还是能认得出。三楼那个支斌，是假的。”
这句话，让钟箴惊住。
他连忙问道：“假的，你怎么能看出他是假的？”
谭红炎说道：“支斌是一个很喜欢花的男人，他每天都会去花店，买新鲜的花朵放在家里。所以，他是一个对香水十分厌恶的男人，根本不可能让家里出现香水味的。”
两人走出街道，面前重新出现拥挤的人流。
谭红炎一边躲避行人，一边轻言道：“还记得我问起的阿玲吗？”
“记得。”钟箴回道。
“支斌是怎么说起阿玲的？”
“跟朋友出去玩了。”
谭红炎讥笑道：“有什么可能？阿玲是他的老婆，在很多年以前，已经半身不遂，加上得了严重的抑郁症。根本不可能出门！”
钟箴听了谭红炎的话，意识到事态严重。
他声音低沉问道：“那三楼里的支斌到底是什么？”
谭红炎继续扫视四周，平淡说道：“是妖，但我估计假支斌是一种很低级的妖。传闻这种低级妖体味很大，逗留人间时，需要喷很多香水才能掩盖住自己的体味。”
钟箴瞳孔骤然瞪大，不禁喊道：“那我们赶快回去救真正的支斌！”
他的声音之大，惹得周围人的侧目，有些人更是议论纷纷。
谭红炎冷冷地看着他：“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