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玄和顾倾城也没有说话。
三人就这么站着。
柳当辞道：“我知道，白眉已经跟我说了，但我半信半疑，却没想到是真的。”
话落。
不知道是谁先出手，感觉是三人同时出手，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
“轰！”
刀光和剑影突然大爆发，形成了刺眼的光球，光球的光芒所至，一切皆毁。
胡善的尸体被光芒淹过便是化为了虚无，最后光芒扩散到墙壁。
墙壁被摧毁。
房子塌下来，下沉的部分与光芒接触便被摧毁，转眼间，整栋宗主殿消失。
沧海剑宗的人看到后都是震惊，有人急掠而来。
来得最快的人中，其中有数名金仙，近来时看到有光芒迎面而来，并不当一回事，只想着光球是什么。等自己被光芒淹没时才意识到不妙，可是晚了，身体转眼就化为了虚无。
“这……”
“回来！”
“别过去，回来！”
后面的人顿时大惊失色，纷纷惊呼，但还是晚了，又有十几个宗里的高层被光芒淹没，消失于世上。
只是不过来就没事了吗？
光球突然炸开。
两道人影暴退然后悬在了空中，正是李北玄和顾倾城。
李北玄散发着滔天剑意，顾倾城身上刀气如同银河倾泻。
地面上，柳当辞静站不动，他身周千米内尽皆被摧毁，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化为了虚无。
他缓缓抬头，眼中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不甘。他悟出八条法则，以剑入道，一跃成为顶尖的祖仙之一，正雄心万丈，要让沧海剑宗一统灵山域，成为一域至高无上。
然而一切都到今天为终结。
“真没想到你们还能回来。”
柳当辞抬头道：“更没想到你们转世回来后更强大了。几条法则入道？”
李北玄和顾倾城没有说话，刀剑齐挥，从天而降。
“宗主！”
余下的沦海剑宗长老或是弟子皆是惊呼。
柳当辞没有在出剑，因为他的本命仙剑已经被毁了，伤势已经重到无力再战。
刀剑之下，柳当辞死。
李北玄闭上眼睛，神魂笼罩沧海宗，洞宗一切。
一会，仙笼剑飞起，悬在了沦海宗之顶。
剑光如雨下。
将沧海剑宗所有参与了当年之事的人尽数击杀。
“还有一个。”
夫妻两人对视一笑，然后化为了两道如同闪电一般的流光离开。
沧海剑宗，一片狠籍，众人目光茫然，难以置信自己心中简直强大到无敌于整个天界的沧海剑宗，竟然会降临这么大的灾难。
宗主死了，宗里很多核心高层死了，弟子也被波及死了数千，房子千米范围也被摧毁。
总之一句话，沧海剑宗完了。
门口那守门弟子一直仰首，脸色呆滞，此时他没有太多杂念，也没有意识到宗门面临的是灭顶之灾，他只知道那一对对他没有架子的年轻男女这么厉害啊！
……
虚空之上，白云悠悠。
李北玄和顾倾城坐在巨刀上。
在天界御刀飞行也是一件极罕见的事。
顾倾城说道：“你要有心理准备。”
当年率众仙围攻灵山的三大巨头中，秋离痕与白眉老祖、柳当辞还是有所不同的。
李北玄和顾倾城了解秋离痕，知道她是被白眉老祖和柳当辞 蒙骗，认定李北玄入了魔才参与了围杀。白眉老祖和柳当辞纯粹就是想李北玄死以及贪图他的青冥神剑。
正是如此，李北玄和顾倾城的报仇，先杀白眉老祖和柳当辞，将秋离痕离到了最后。
李北玄沉默。他认识秋离痕比认识顾倾城更早，秋离痕一直倾心于他，而他却只当秋离痕为好友，后来认识了顾倾城，也娶了顾倾城。自从他娶了顾倾城后就跟秋离痕少来往了，越来越少，少到数十年不见，等再见时彼此已经在灵山兵刃相见。
顾倾城伸手抓住李北玄的手，紧紧抓着。不管他如何选择，做出如何决定，她都支持。
“到了飘渺宫再说。”
李北玄眼中骤起厉芒。
他天眼已开，如果秋离痕身无罪恶，他可以放她一马。如果她已经变成了她当年最讨厌的人，浑身充满了罪恶，他会杀了她。
当然，他害怕会出现他最不想的选择。
因为怕，所以他没有让蜀山剑宗查秋离痕。
顾倾城身体倾斜，肩靠着李北玄，头轻轻地枕在李北玄的肩上。
夫妻两人不再说话。
巨剑横空，宛如巨舟缓缓而行。
“谁？”
突然有仙人拦路。
一道剑光直接斩下，将那仙人斩落到地面上，虽然不死，但不好受，至少要休息半个月才能恢复，这是他乱拦路的代价。这个仙人并不知道他还能活着，是因为他身无罪恶，不然的话李北玄那一斩，他可能没机会活着落地了。
但被此仙人一拦，李北玄也从杂念中醒来，道：“飘渺宫之后，我们再入域外，如何？”
顾倾城点头。
哪怕二世为人，诛杀天外邪魔的心不会改变。
数天后，飘渺宫到了。
李北玄和顾倾城刚看到飘渺宫，宫里就有一道人影飞了出来，是一位女金仙。
“梨花？”
李北玄和顾倾城认识这位女金仙。
刀消失，夫妻两人悬停在空中。
“李前辈，顾前辈？”
梨花样子四十岁左右，衣着朴素，剑气内敛。
她是秋离痕的大弟子，当年已经是银仙，现在也如愿成就了金仙，就算她如何调，在李北玄和顾倾城的面前如何表现的恭谦，身上都还是自然流溢出一股上位者的气质。
没办法，身为秋离痕的大弟子，她虽然未接任宫主，但因为秋离痕经常闭关而且少理宫务，一直是她代理宫务，已经成了实则飘渺宫的掌权者，时间久了，那种上位者的威严便是自然养成，由不得她控制。
李北玄道：“梨花，好久不见。”
顾倾城也笑了笑。
如此一来，等于承认了身份。
“晚辈见过两位前辈。”
梨花于空中行跪礼。
李北玄手虚托了一下，无形力量将梨花“拉”了起来。
梨花起身，微弯腰恭立，道：“家师前天传信回来，让晚辈迎候道两位前辈。师父说两位前辈若是从沧海剑宗的方向来，就让晚辈替她老人家跟两位前辈说一声对不起，她已知当年无知受骗而犯了大错，无脸见你们。”
李北玄和顾倾城迅速地对视了一眼。
李北玄道：“如果我们从其他地方来呢？”
梨花说道：“晚辈就不需要替她老人家道歉，只需要告诉两位前辈想要她的人头，请到域外拿。”
李北玄和顾倾城内心剧震。
李北玄急问道：“你师父什么时候去了域外？”
梨花轻轻叹息，将时间说出来。
算起来，那是李北玄当年陨落的第二个月。如果没猜错的话，秋离痕这个时候就知道受了骗，愧疚之下进入域外杀魔，可能心存死志了。
顾倾城突然问道：“梨花，你现在还能联系你师父吗？”
梨花轻轻摇头，眼有黯然之色道：“师父前天传讯后就毁掉了我与她的神魂牌……”
她随后有迟疑之色，欲言又止。
顾倾城轻轻叹息。不需要梨花说，她已经料到了，秋离痕没脸见她和李北玄，确定他们还活着后反而没有了牵挂，决定死在域外，算是以死赎罪了。
李北玄突然道：“我们现在就去域外。”
“好。”
顾倾城想都没想就点头。然后对梨花道：“你派人到青霞山庄和蜀山剑宗说一声，说我们去了域外杀魔，但我们会很快回来。”
“是。”
梨花深揖。
李北玄和顾倾城射向虚空。
梨花抬头目送，眼中有泪，她知道李北玄和顾倾城不是到域外杀她师父，而是要救，意味着李北玄和顾倾城原谅她师父了。
“师父，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跟两位前辈回来的。”
……
两道身影化流光，没入虚空，进入域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