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敢当张了张嘴，不再开口。
本来就是啊。
杨青云那是师父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说是儿子都不为过。
对其他人，秦尘那是动辄打骂，可是从他石敢当入门到现在，就没见秦尘训过杨青云一次。
那简直是比亲儿子还亲。
杨青云当然对秦尘，视为父亲，视为师父，视为天。
当年的九幽大帝，只收了杨青云一个真正的徒弟，就可以看出。
后来的李一枫，与九幽大帝关系那么好，当时秦尘也没收了做徒弟。
秦尘和杨青云，说是师父，那比父子还亲。
这一点，谁都知道。
但是杨青云对家人，也没那么轻视。
让他石敢当来说，家人占据三分，秦尘占据七分，差不多就是这样。
仙茵夫人继续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念叨秦尘不好，不是气他恼他，实际上，我很感谢他。”
“能够让我遇到青云，如此优秀的夫君，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我们夫妻感情极好。”
“在外人面前，他看起来很威风，可是在我面前，他就是一位丈夫而已。”
“我所恼怒的秦尘，实际上是羡慕他，嫉妒他，嫉妒他，让我夫君如此念念不忘……”
“嫉妒他才是我夫君心中最愿意舍弃一切，也要守护的人，而不是我……”
石敢当听到此话，眼神古怪。
说得好像，秦尘和杨青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似的。
“我儿身死，我疯，我知道，秦尘比我更痛。”
“他痛苦的是……如何去面对自己的徒儿。”
“昔年，谁若欺辱杨青云，秦尘那是杀人不眨眼。”
“而今日……”
仙茵夫人，声音顿了顿。
今日，杨青云被人斩了儿子，秦尘会如何？
石敢当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眼神变了变。
“想说什么？说！”谷新月开口道。
石敢当闷闷道：“我突然想起曾经的事情。”
“那一年，杨青云外出磨炼，挑战各派同阶弟子，被一个宗门长老给断了根手指，当时师父……灭了那宗门。”
“我们几个徒孙，外出磨炼，被人打死了，师父都不说话……”
石敢当无奈道：“反正师父是看不得青云受人欺负……”
听到此话，谷新月、叶子卿、李闲鱼、江白四人，皆是心中无言。
“秦尘对杨青云……为什么如此在意？”
谷新月终究是忍不住道。
一直跟随秦尘，她现在也算是真的明白。
秦尘和杨青云，师徒之间……感情很深很深。
石敢当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杨青云跟我说过，当年第一次见到师父，师父就要收他为徒，那时候他还不乐意……”
几人没再开口。
人生或许就是如此吧。
有时候，就是那个人，让你无法割舍。
男女之情也罢，师徒之情，兄弟之情，总归是那么玄妙，说不清楚。
谷新月也没深究。
毕竟，她当年，见到秦尘，亦是如此。
爱，就是那么简单吧！
遇见了，就爱了。
等待九万年，她乐此不疲，再次见到秦尘，欣喜若狂。
这份情，让她无比珍视。
“或许有一天，我会不认识你了，可是，我一定会再次想起你的……”
谷新月心中呢喃。
而同一时间，百炼圣塔内。
秦尘看向第九层，那四道座椅。
居中的，是他为杨青云所留，恢复杨青云灵识海的创伤。
这四座，本意打算，将来遇到云霜儿，凌小菲，为她们留着。
但是现在，不得不用了。
“圣人指引，我本不屑，可是今日，借来一用！”
一语喝下，秦尘双手一挥。
四道座椅在此刻，合拢到一道。
一道座椅，漂浮在秦尘身前。
秦尘大步走上前去。
“你们要动我的人，我就让你们知道，动我的人，下场如何！”
一语喝下之间。
秦尘全身上下，力量汇聚到极限。
嗡……
座椅之上，道道磅礴之力，从天而降。
整个百炼圣塔内，在颤抖。
此时此刻，秦尘体内气势，跃然提升。
这一步，他走出去，就无悔。
该后悔，恐惧的，是他们！
……
青尘阁。
满目疮痍。
天人之战，彻底打起。
生死之间，谁也无从他顾，杀红了眼的两方，此时此刻，已经是彻底迷失在鲜血之中。
轰……
天空之上，天地仿佛撕裂，两道身影，一触即开。
杨青云和李先生二人，此刻浑身王霸之气，溃散不少。
只是二人，依旧是虎视眈眈，看着彼此。
“李先生！”
杨青云看向那李先生，漠然道：“万千大陆，我杨青云自认敌手的，唯有四大天王。”
“只是，并非是我不敌，而是不想，不想突破天王，飞升成圣，我在此地，等待一个人。”
“可是今日，李先生居然能与我平分秋色。”
“你，到底是何人？”
杨青云身为秦尘唯一徒弟，有这个自信，说出此话。
他在万千大陆，一直未曾突破天王，是担心一旦突破天王，灵识海扩散到十万米之后，他无法抑制灵识海增长。
万一成为了圣人，飞升九天世界，秦尘归来，如何寻他？
否则，以他天赋，早就成就圣人了。
如何成圣，秦尘告诉他了。
但是，也因为没有成就天王，他才会被炼狱魔族长和天帝阁阁主所创，灵识海受损，实力受到限制。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有自信。
面对天王，他依旧是会立于不败之地。
可是，眼前的李先生，同样是强大无比。
如此强者，九万年来，未曾听闻，天帝阁，是如何做到的？
听到杨青云此话，李先生笑了笑。
“早就知道，杨青云阁主，得九幽大帝真传，实力滔天，更是被誉为万千大陆，十万年来，第一天骄盖世。”
“今日交手，果然如此。”
“至于我是谁，你若是能杀了我，自然知晓。”
“可若是被我所杀，你……不会知晓！”
“是吗？”
杨青云笑了笑。
“我当然不能丢了师尊的脸。”
一语落下，杨青云一步跨出。
“今日一战，外界不可知，这数万年来，未有人见到我杨青云，真正的施展自己的实力。”
“李先生，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杨青云一语落下，浑身气息，在此刻暴涨。
“皇龙诀，皇龙气！”
一声喝下。
刹那间，杨青云身体内，一缕缕皇者之气，凭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