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宋秋灵莫名其妙。

　　“那是我一个远房表妹住的地方！哦，不对！应该说是她做活的地方！”

　　“远房表妹？”宋秋灵一拍脑袋，“哦！是有个叫佟嫂的！她说她有个远房表姐在城里做活，说的就是张妈你啊？”

　　“就是啊！如若知道是这样，早知道让她给我打个电话就是了！”

　　“我也没有想太多，城里做活的人太多了，谁知道会是你呢！不过，我倒是从来没听说过你有亲戚在上海呀？”

　　“嗨！其实也不算亲戚，只不过关系好，互称姐妹，对外人说就是远方亲戚！”

　　“她怎么会在那里呢？那个房子的主人非常古怪，她怎么受得了他？”

　　“她与我在民国以前就相识了，那时候她在一个戏班里做活，我在餐馆里做帮厨打下手，有次给戏班里送餐，二人年纪相仿便聊了起来，她大大咧咧、爱说爱笑，我们性格相投，就从此结为金兰姐妹，在大上海互帮互助。”

　　“她在戏班里？”

　　“对呀，那时候她服侍的小姐是从北平来的，好像是民国初年时候的当红花旦，叫什么来着，好像叫——小，小什么来着？”张妈抓耳挠腮，“哎哟，我年纪太大了！不长记性！”

　　“小夜莺？”她灵光一闪。

　　“对对对！小夜莺！哎，小姐你是如何知道的？”张妈有些吃惊。

　　“等等！”宋秋灵三步并做两步飞奔上二楼卧室。

　　她在床底下翻箱倒柜，翻出两大箱报纸，灰尘四溅。

　　她飞速地整理出一大叠报纸，抱起来往客厅跑。

　　“小姐呀！你做什么？哎呀，慢点慢点，小心摔了！”张妈见这风风火火的宋秋灵，又好笑又好气。

　　“张妈，你看！”她将报纸摊在茶几上，一张张美丽的面孔露出来。

　　报纸上所有的照片都是同一个人——小夜莺。

　　“这些都是我近几个月整理出来的小夜莺的报道，你看！”

　　张妈眯起眼睛仔细瞧了瞧报纸上的人物照片和报道，不明白宋秋灵为何如此大惊小怪。

　　“我说小姐拿这些旧报纸做什么，原来是收集她的资料，可是小姐整理这些做什么用处呢？”

　　“哎呀！张妈你还不明白吗？母亲是戏子，小夜莺也是戏子，母亲是北平人，小夜莺也是！她们都是跟着戏班从北平过来！而且，她们都差不多年纪！这不是太巧了吗？你觉得，母亲跟她会没有关系吗？说不定，她们曾经就在同一个戏班子里！”

　　张妈若有所思。

　　“被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些陈年往事！”

　　“说来听听？”

　　“听我那姐妹说，后来因为入不敷出，戏班就解散了。她服侍的小姐，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夜莺，就去了另一个地方，叫什么来着……”

　　“凝香阁！”

　　“对，凝香阁。她就去了凝香阁，在那里她慢慢红了起来，成了上海当红的小花旦。”张妈边努力回忆边说，“可是，凝香阁的老板似乎不喜欢我那个小姐妹，就给了她一些银两把她支走了。小夜莺为了能帮她把日子继续过下去，告诉她自己的庇护所，也就是你被绑架的地方，于是，她就一直住在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