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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第三百四十章 秋实(三)

  诒云冷笑一声:“既是如此,我也实在是无话可说。任小姐还请回吧。”

  任慕双一下就扯住诒云衣角:“嫂子!”

  诒云苦笑着摇了摇头:“都到了这一步了,你还唤我嫂子作什么?我当不起,也不敢当。”

  任慕双垂下双眸,凄声道:“不论如何,还请你救救顾大哥。听闻蔡委员长与你关系匪浅,如今你弟弟苏倬铭又高居要职,只要你想帮忙,定然是有办法的,不是么?我父亲如今性情大变,我早已无法与他说上哪怕半句话来。他到底也是你两个孩子的父亲呀!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又因为你而落难么?”

  诒云沉吟半晌,方才冷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出去再谈吧。”

  她不过与香穗交代了两声,也未施粉黛,便与任慕双一道出去了。

  夜渐渐深了,风越来越大,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在高高低低的蜿蜒路上开了一阵,直到了会仙桥,方才停了下来。

  会仙桥周遭那些密密麻麻的霓虹灯光,呈让纷纷落下的雨水,一道织成了一张七彩晶艳的珠网。

  下了车子,任慕双那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护住了头,一下就钻进了门檐下。诒云则慢慢抬起头来,只见着屋檐下头挂着一块“心心咖啡店”的店招。

  一进门就能看到这店铺里头布置的那是相当的考究,里头都是用松木特意定做的小圆桌,配的是条丝靠背椅上头铺陈着干净的西洋式桌布,张张都摆着一束鲜花。店主特意用矮屏风隔成雅座,使得厢与厢相连,座与座相通。

  这咖啡店里头的侍应生也学着西方的礼仪,一应戴了西式小花帽,端着圆托盘穿梭往来于店间,耳畔不时传来流利的英文腔调。穿着制服、戴着雪白手套的洋人咖啡师,在吧台上亲手为客人们调制咖啡。这个时间点,已经夜深了,可是里头依旧座无虚席。

  说起来,这崇城不比申城,从前只讲究喝茶,蔡贤迁居此地之前,还甚少有专门的咖啡店铺。今时不同往日,即便是不会吃咖啡的人,也要赶个时髦,学着吃一吃,那便是闹洋派。

  再者,这蔡贤如今在崇城提倡新生活运动,不准吃茶,只许喝白开水,这城里上上下下,的官吏百姓,也便都养成了一派喝咖啡的习惯。而这心心咖啡店,因着达官显贵时常出入,自然也成了本地的一大雅地了。

  一落座,任慕双便唤来了穿着红背心的侍应生弹了一下手指道:“有劳,给我点根火。”

  她边说,边从一只金色的烟盒中,抽出了一根洋烟来,熟练地塞到了嘴中,而后似笑非笑道:“你不介意我抽根烟罢?”

  诒云面色平静道:“孕妇还是不抽烟为好。”

  “这世界可真是不公平。”任慕双漫声说着,她苦笑了一声,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而后缓缓地吐出了眼圈来。

  她就将这烟搁到烟碟上,从皮包里掏出一只粉盒来。任慕双一边弹开了盖子,一边对着镜子端详道:“都说岁月不饶人,瞧瞧,你都生了两个孩子了,还是不见老,似乎这老天爷,就只对你特别宽容呢。”

  诒云淡声道:“你说笑了,哪里的话呢,倒是你,风姿依旧呢。”

  “是么?”任慕双朝着诒云挤了一下眼睛:“若是顾大哥也像你一样想就好了。”

  这个时候,侍应生将方才两人点的咖啡与酒一道端了上来,分别于两端放置好了,方才弓着身退开了。任慕双的话,静云倒并不是十分的在意,她说话一贯如此,倒是也不是什么值得去计较的事。

  只是诒云心下实在是挂心书言的情况,于是便开口问道:“不知……唐小姐可知晓,书言

  “我最讨厌香槟了,像喝水似的。”任慕双边说,边将手边的威士忌仰头喝下,她倒是并不打算这样快就进入主题:“还是这威士忌好,不掺水,够劲。从前,还在军校的时候,顾大哥就常与我一道喝酒呢。后来他回了申城,我可是生生少了一个酒友。”

  诒云淡声笑道:“年少气盛时候,喝酒也是一件快意的事情。不过自打他抗日开始,我记得他就鲜少有去碰酒了,说是酒多误事呢。”

  任慕双睨起眼来,望着静云,眼中满是妒意。此时恰好有侍应生路过,她便用用夹在手指上那截香烟,指着空杯说道:“再来一杯威士忌,不掺水的,谢谢。”

  咖啡店四壁周围悬着许多琥珀色的柱灯,照在诒云的鬓发及素色的线衫上,倒是显得十分的恬静。

  任慕双就望着诒云,喝了一杯又一杯酒,直到喝了第六杯,她的两颧已经泛起了酒晕,嘴角笑得高高的挑起,她眼睛里射出来的光芒好像烧得发黑了一般:“苏诒云啊,苏诒云,就算你把顾大哥让给我了又如何,他心里头到底是没我这个人呀。我这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倒是也有什么区别呢?呵……我有时候,真当是对你又恨又羡慕呢。”

  诒云不慌不燥,只是端起了咖啡抿了一口,而后将杯子轻轻置于碟中,笑道:“从前在申城的时候,我常去俄国人的餐厅喝咖啡,那里的咖啡苦极了,可是我却觉得味道还是醇正的。这里的咖啡虽然也好,但是总归觉得喝起来有些涩口,想来多半是因着人在他乡,心理作用的缘故。你既然已经有了身孕,那么也便该有作为母亲的自觉。你这样饮酒无度,害人害己。这是站在医生角度的看法,希冀你不要介意我说这些。”

  诒云边说,边将碟子推到一旁,而后望着任慕双说道:“从前,我以为,我与钧儒生死相依,此生都不会分开了。我发过誓,他在哪儿,我便在哪儿。即便是他下了黄泉,我也是要跟去的……可是……造化弄人,我也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不论是谁的错在先,我想我与他是回不去了的。你的那些无端揣测和腹诽,自可以收敛一些,我没这么多功夫与你玩这些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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